他又问:“干净吗?”
“……”
我沉默,他坚持问:“干净吗?”
汉服白净如雪,很干净,但我怕我顺着他的问题答下去,我抿唇沉默,叶湛不依不饶的又问了我一句,“微儿,好看吗?”
我咬牙说:“好看。”
“你过来,替我脱下这身衣袍。”
他竟然主动吩咐我做这事,我心里紧张也突然失了勇气,这样的叶湛怪怪的。
他吩咐:“过来。”
我默然,光着身去他的身边蹲下,伸手刚摸上他的腰带,他的嗓音冰冷的传来说:“微儿,我第一次见斯特的时候就是穿的这身衣袍,那时的我不过十四岁,是个很小的少年,很干净也很单纯!他说他喜欢中国的古典男孩,我为了讨好他每天都这种装扮。”
我手指顿住,他敞开自己的双手说:“解开吧,微儿,这身衣服你不是想脱下吗?”
我猛的跪在他面前,流着泪说:“对不起。”
叶湛轻轻的笑了笑说:“其实我曾经也很喜欢这身衣袍,因为这是我的国家、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但自从被人抛弃以后我才明白,无论是家族还是国家都是不值得依靠的,在这个世上我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
他顿了顿又说:“当然我也信微儿,毕竟微儿是我心底忠诚的信仰,是我叶湛的命,哪怕她背叛我,我都是坚定不移的信她的。”
我抓住他的衣角哭的悲痛欲绝,叶湛轻轻的笑着说:“我认识斯特时,还是一个少年,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成了他的玩物。”
叶湛是打算向我坦白了。
我沉默不语,抬起头卑微的望着他,他眸心冷清的望着我说:“微儿,那个时候的我早就做了决定,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撑着,会好好的活下去,哪怕像个玩物似的被人玩弄,我也觉得无所谓,因为我要活着,活着去见你,活着守护你一辈子。那时的我心里没有现在这么卑微,因为那时的我压根没打算拥有你,所以不用向你坦诚这些事,我也觉得无所谓,因为真正的容樱在那年的冬季死在了那个孤冷凛冽的孤儿院,而活着的只有叶湛,只有一个想站在最高顶点的叶湛。”
我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他嗓音冷清的吩咐说:“微儿,替我脱下这身衣服。”
我不敢,不敢再碰他。
但又不敢忤逆他的话,我颤抖着手指替他解开腰带,他眉目如画的笑了笑说:“斯特脱过我这身衣服,微儿……你是成年人,你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的身体很脏……脏到什么程度呢?被一个老男人玩过……哦,对了,我曾经想过自杀的,但仔细一想自己活着的目的,我又忍不住的坚持下去,哪怕像狗一样活着,这辈子我都要再见到你,给你坚不可摧的城墙,给你骄傲一世的权势。”
我猛的抱住他的身体,喃喃道:“别说了,容哥哥,我害怕你这样,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微儿很爱你,爱你的这张脸,爱你的这个身体,爱你的一切一切,无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都是微儿所爱的,微儿答应容哥哥,这辈子不会再离开你了。”
“微儿,我算不上是一个心软的人,相反我很残忍,我对现在的斯特很残忍,在我夺了他的权势以后我废了他的四肢还找人凌辱他,我把他圈养在瑞士让他活的生不如死,他想死我偏偏要让他活着,是的,我在报复他,报复这个我这辈子唯一恨的人。”
他伸手猛的抱住我的后背,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我感觉到一丝湿润。
叶湛是哭了吗?!
这个坚硬如铁、近神的男人是哭了吗?
我咬着他的肩膀说:“容哥哥,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微儿一点都不在乎这些的。”
这是他不堪的过去,我不在乎,这是他曾经活着的条件,我庆幸他这样选择了,起码他能活着,能够活着站在我的身边。
“微儿,我在乎。”
他抱着我猛的大口大口的喘息,我紧张的抱着他,他突然压抑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其实你刚刚就已经猜到了,既然这样,我亲自告诉你我的过去,那不堪的过去。”
叶湛的面色突然苍白,我抱紧他,他艰难的抽搐,最后软在我的身上。
我惊恐的抱着他,心里更清楚他是犯病了,是的,精神病所带来的后遗症。
他现在心里痛苦万分。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忽而说:“微儿,我好想死。”
我厉声道:“容哥哥,不许胡说。”
“微儿,我活的好累。”
我知道他活的很累。
他的一辈子都很酸楚。
我安抚说:“容哥哥,我在这儿。”
“微儿,那时的你才五岁。”
“是的,十九年前我五岁。”
他说:“那时的我十二岁。”
“是的,容哥哥一向冷清寡言。”
“微儿,我好想回到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