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饭后,兰芳便带着莲香,准备去荷香园请安。
这几日天空都微微飘着小雪,出门的时候都裹着厚厚的披风,幸好王府有长长的回廊,不用走在飘了雪花有些湿滑的路上。
兰芳抱着手炉,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看着冬日里景色也萧瑟的王府。
荷香园里向来幽静,除了必要的使唤丫头基本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来娘娘不喜欢过于吵闹,二来也是为了承安的安全,免得闲杂人等太多,被有些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
兰芳进屋的时候,娘娘正抱着承安,在逗着他,让他学走路。
承安胖乎乎的小脸儿头上带着一顶虎头帽,脸蛋红扑扑的,看见兰芳便咿咿呀呀的叫唤起来,含糊不清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她弯腰将承安抱起来搂在怀里,拿出昨天给他做好的小老虎,逗着他玩儿。老虎耳朵上上缀着两个铃铛,晃起来叮当作响,承安拿着小老虎,高兴的咯咯直笑。
“现如今毕竟是头三个月,你身子还不稳,以后下雨下雪天就不要出门啦,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你若是想承安啦,我便叫白嬷嬷将承安抱过去,陪你玩儿。”
“谢娘娘关怀,那妾身以后下雨,下雪天就不来搅扰娘娘了!”
侧妃闻言点点头,看着她温柔的眉眼,想了想才说:“有件事我必须要交代你一下。”
兰芳闻言抬头,看着她颇有两分严肃的眼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愣了片刻,才说:“娘娘请说。”
杨侧妃笑笑说:“说了,你可不要不开心,是这样的。现如今你有了身孕,业儿那边你自然是不能常常伺候的。所以我想着,等回去以后啊你劝劝她,常往别的院子去走动走动。你看看后头那两位姨娘,每日里眼巴巴的看着他呀,可怜兮兮的,我看着也可怜。”
“我是在家里娇滴滴养大的,来了咱们王府一直守空房,花朵一样鲜艳的年纪,可不能在这后宅里慢慢枯萎了。更何况咱们王府呀,说来子嗣也单薄,王爷一天到晚的在我跟前念叨着,想要儿孙绕膝。”
说着,侧妃看着兰芳脸上强撑的笑容,拉着她的手,说:“你是个好孩子,识大体,懂进退,为了咱们王府开枝散叶,鼎盛兴旺,你先受几日的委屈,等那两个姨娘有了身孕,为王府繁衍了子嗣,以后娘再不说这些话,叫你为难了!”
兰芳艰难的笑笑,这才说:“娘娘,您的意思妾身知道了,回头会劝着世子爷去别的……院子里的。”
说真的她不敢确定自己会如何在意,因为,李业在她自己一个人的身边,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她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偶尔他不来绿水楼中,住在青山院里。她都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更别说现在才娘娘叫他去别人的院子里,她更是不敢想象,自己夜里是否能够睡得着。
可是,娘娘都开口了,她便不能不答应,即便是心里要滴血,也要笑着答应,不让娘娘觉得自己不明事理。
从荷香园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便一直不太好,莲香知道作为一个女人,将自己的丈夫推给别的女人是何等的艰难,可是,娘娘说的话,夫人不会不听。
一路满腹愁肠的回到绿水楼中,兰芳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坐在窗边偷偷的掉着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难道实话实说,直接叫李业去,别的女人院子里吗?
她觉得自己定是开不了口的,而且,她也不确定,李业会是什么态度?是会伤心,难过还是……真的会去?
晚上李业来到绿水楼的时候,兰芳已经脱了衣服歇息了。
他一进来就要解衣服,兰芳却坐在床上拦住了他,一双眼怔怔的看着他,说:“李业,你先别脱,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不能脱了衣服上床说?”李业心中奇怪却依旧是听了她的话,慢慢的来到了床边坐下,拉住她的手,问:“怎么了?脸色似乎怪怪的,眼睛怎么有点红?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