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嘉言说:“现在在患者的身上没有出现‘自助者’人格,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一个人格是积极正向的,也没有一个人格可以贯穿患者的所有记忆。当次人格,比如说沈星楼出现的时候,司先生和厉尚爵都会失忆。而厉尚爵出现的时候,沈星楼和司先生的记忆也会缺失。”
安格斯皱着眉头问:“还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催眠分析,这要比一般的精神分析更具疗效。但是……”
“他不是你能催眠的人。”安格斯很肯定地说。
裘嘉言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错,我们之前尝试过,一般来说解离症患者受暗示倾向很高,应该很容易被催眠。但是司先生情况特殊,他防御性很高,催眠的方法行不通。”
“那是不是只要找到这个自助者人格,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现在来说,暂时没有其他的办法,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司先生先保持积极地心态,不可以放弃治疗,也绝不可以向其他人格妥协。司先生‘沉睡’的时间越长,其他人格清醒的时间越多,要是长期保持这种情况,司先生自己存在的欲望不高,那就很有可能……”
裘嘉言犹豫了一下,才说:“司先生渐渐失去自我,永远消失,从而解放次人格。”
安格斯俊逸的脸上,阴霾密布:“司喏要是消失了,你也别活了!”
“……”裘嘉言可以理解安格斯的心情,所以只能安抚他:“我会尽我所能。”
站在一旁的约书亚也为裘嘉言捏了一把冷汗,果然,心理医生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他大概还有多久能醒?”安格斯指着床上的司喏,问裘嘉言。
裘嘉言摇头:“司先生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我知道了。”安格斯对着约书亚说:“送裘医生去对面套房休息。”
虽然说的是好好休息,但是裘嘉言知道,这是绝对不打算放他回去的意思。
约书亚将裘嘉言安顿好之后,接到了自家少爷的电话。
“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他也是突然意识到,毕竟现在裘嘉言是司喏的主治医生,他要是把主治医生吓跑了……
约书亚不由得牵起唇角,主要是没想到自家少爷也有反省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说:“少爷要听实话吗?”
电话那头沉默着,约书亚忽然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他不敢卖关子了,直说:“其实今天我们去把裘医生‘带’过来的时候……裘医生正在给女儿过生日。”
“……”安格斯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晚上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去把他老婆女儿带过来,顺便订个蛋糕,其他的你看着办。”
约书亚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又无奈地笑了笑,这就是他家少爷,只要事关司先生,他就没了底线,只要是对司先生好的事情,他都愿意默默地去做,哪怕司先生从来不知道少爷在背后为他付出了多少,哪怕司先生一直拿少爷当做人生死敌,哪怕……司先生根本不知道,少爷爱了他多少年。
有时候约书亚看不过去了,也会问安格斯:“少爷,您为司先生做了这么多,值吗?”
那时,少爷的眼神就会变得特别柔和,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对他说:“你懂个屁。”
约书亚笑了笑,心想,大概少爷为司先生的付出,是从来不会用值得与不值得去衡量的。
他在少爷身上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真爱从不问为什么,爱情不合乎逻辑,或许就是爱情的逻辑。
挂断电话的安格斯,静静地掀开被子,躺在了司喏边上。
睡着的司喏,特别安静。
他皮肤很白,玲珑剔透的白,是怎么都晒不黑的那种。司喏曾说过,他不喜欢这样的皮肤,让人觉得羸弱,看起来很不健康。
但安格斯却很喜欢,弱点也挺好的。
他静静地看着司喏,好一会儿,直到马尔文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才想起今天自己去医院的目的……
“我一会儿给你回电话。”安格斯跟马尔文交代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他翻到祁夜的电话,拨了过去。
虽然已经快接近十一点了,但祁夜还是兴奋得睡不着觉,温凉已经躺在病床上,合上了双眼,此时睡得很熟。
祁夜已经趴在床边盯着他的小妻子,盯了快一个钟头了。直到手机的震动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赶紧抓着震动地手机跑到走廊,一看,却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