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公子还真是有心思!定是怕当面送,小姐你害羞不肯收下,便悄悄地暗中相送。”
彤芸心中却很不是滋味。欣悦自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惆怅。他就这样把东西送与她,却什么也没说,是何用意?
倘若就这样接受了,又算什么。
李侍尧时常与她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如碎石击中心海,荡起层层波澜,之后又平静。
他的心思,她只是猜测,却从不清楚。即使他心里有什么,却终究没有说破,是以,她认为自己不能贸然收下这赠礼。
彤芸惊恐地发现,仅仅几日的时光,她的心,竟然丢了。
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她总会反复思量,琢磨它的意思,这样真的好累。
星眸墨发袭白衣,君颜出尘凝太虚。
春花映水羞娇容,未觉早已情根种。
生怕自己越陷越深,彤芸很想逃离这种迷离的猜测,遂在次日将此事告知了嫂嫂,想请她拿个主意。
瑜真听罢她的忧虑,也觉有理,“若然李侍尧真的有意,合该当面说清楚才对,如此模棱两可,的确令人费神。”
遂劝她放宽心,她再让傅恒传话便是。
傅恒一听这话,顿感好笑,“簪子都送了,那必然是喜欢啊!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还不明白?”
“暗示不算,万一只是误会呢?”瑜真和彤芸一样,也讨厌不明不白的关系,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明确的与她说清楚,倘若连这一点都不敢说,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顶多只是不愿负责任的暧·昧罢了!
哪天他若变了心,女人质问起来,他定然会说,我又没对你承诺过什么!一句话噎死个人!”
傅恒闻言,若有所思,他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本想等他发表意见,他却静坐着不吭声,瑜真奇道:“哎,你可有仔细听我跟你说话?愣什么呢?”
见他眼神飘忽,瑜真又凑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傻了你?”
岂料他竟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瑜真一个不稳,瞬时跌坐在他怀中,吓了一跳!尚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然扣住她脖颈,吻住了她的唇,
唇瓣猛然间亲密的触碰,登时激起心湖的层层涟漪!瑜真就这么睁着眼被他辗转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要推拒,羞愤地锤他一拳,
“你疯了?青天白日的,说亲就亲!”
她想起身,他却不许,紧揽着她腰身,不许她动弹,双眸凝望着她,闪着异常温柔的光彩,“瑜真,我终于明白自个儿错在何处!”
“啊?”瑜真听得莫名其妙,他的想法怎的如此跳跃!她只是在跟他说彤芸而已,他突然提起他自己,却是何意?
傅恒也是听了瑜真的话,才明白,她为何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他以为自个儿已经很用心的待她了,然而她并不这么认为,就是因为缺了正式的告白,
“因为……我从来没与你说过,我喜欢你,所以你不相信我,对不对?”
瑜真闻言一愣,第一反应是耳朵是不是进水了?傅恒居然说,喜欢她?怎么可能呢?开什么玩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很讨厌我,恨不得休了我!”
所以到底是她变好了,还是他变傻了?
傅恒尴尬一笑,拍了拍自个儿的脸,“脸好疼!”
活生生被打脸!不过他心甘情愿!“瑜真,自从开始喜欢你之后,我开始相信,姻缘都是天注定了!”
“你喜欢我?那尔舒又算什么?”
一想到尔舒,她的心里就不大舒坦,她讨厌这个女人,哪怕她与尔舒接触很少,但从第一回碰面,她就看她不顺眼!不需要原因,就是反感!
偏偏傅恒那么喜欢那个柔弱的女子,瑜真便连傅恒也一起讨厌了!
瑜真挣扎着要起身,傅恒看她流露出不满的情绪,随即松开了她,见她往窗边走去,他便跟了过去,
窗外的院子里,虎头茉莉与宝珠茉莉竞相盛开,可她真的在看花么?樱唇紧抿,小下巴微微收紧,怕是在生闷气罢!不等她发火,他已然老实招认,坦白从宽!
“我跟你提过,一开始的确喜欢她,可是成亲后,才发现她和我想象的差距太远,我甚至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话她记得,然而她始终不大理解,他变心的原因,总觉得他对她有所隐瞒,瑜真不由心生怀疑,
“你是不是查出了什么?否则怎会对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