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也是妾室所生罢?额娘也没有慢待他罢?难道妾室所生的孩子,正室就不能对他好么?非得虐待庶子才正常?莫非,大哥那两个庶子,也经常被虐待?”
太夫人听来只觉头疼,朝老大媳妇摆摆手,“你瞧不起妾室也就罢了,庶子虽比不过嫡子,却也是主子,由不得你低看!此事到此为止,莫再提了,准备用午宴罢!”
解决了麻烦,瑜真私下里交代嬷嬷,不让福灵安再接近奎照,嬷嬷点头谨记,彤芸只觉大嫂太小题大做,但她已出嫁,也不好掺和娘家事,只能做个看客。用罢午宴后,又喝了会子茶,才随萨喇善一道回府。
宾客既散,众人也各自回房,回昭华院的路上,梅香四溢,芳落心下忐忑,想着现下无外人,怕是要挨训,岂料九爷竟道:“紧要关头,出此下策,实属情非得已,你不会怪我罢?”
“九爷言重了,您救了奴婢,让奴婢免于处罚,奴婢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于您。”给夫人惹了麻烦,芳落甚感愧疚,“祸起于我,奴婢自当反省。”
“你也是为了福灵安,怕他受委屈才会出口反驳,我理解你的用心,”瑜真并未怪她,但还是不忘嘱咐她,
“但要记得,言多必失,祸从口出,这回是我跟九爷保了你,下回我们若不再你身边,你再失言,怕是得受皮肉之苦,是以切记,话出口之前,要再三斟酌,以免惹火上身,
下回若再遇见类似情形,自己处理不好,便等主子来了再说,同样是一句话,我们说着没事,你若说,便会被人揪住不放,说你不自量力。”
芳落笑应着,铭记于心,又忍不住问了句,“九爷那会子说,侯爷快回来了,这是真的,还是诳她们?”
这丫头,他随口一说,她倒还放在心上了,“你觉着呢?”
“奴婢记得,他说开了春才回啊!应该不会是这个月,毕竟雪天封路,所以,那只是九爷的权宜之策罢?”
“知道还问?怎的,这么快就想他了?”傅恒打趣笑问,窘得芳落无言以对,“夫人,你看九爷他……老取笑我,我就问了一句而已。”
瑜真便帮她数落傅恒,“怎么叫这么快?咱们离开云南多久了?两个多月了呢!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离开了我两个月试试,会不会想我?”
“怎么可能……”见她努着嘴紧盯着他,傅恒嘿嘿一笑,顺口转了话音,“不想呢?肯定朝思暮想,这种事情,我根本不允许它发生,坚决不要跟你分开那么久!”
惯会哄人的,瑜真微抿唇,欣然而笑。
正月十五那日,傅恒本该入宫参加宫宴,邀瑜真同往,她担忧面见太后时再起什么争端,推辞不去,傅恒每年都在宫中过元宵,甚觉无趣,便也借口说自个儿感染风寒,在家休养,未入宫赴宴,私下里又带着瑜真出府与萨喇善等人一道,去往街市上看花灯。
有夫君相伴,相游彩灯闹市处,又有小姑子彤芸和妹妹瑢真同行,瑜真只觉幸福美满。有瑢真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清岩,众人猜谜看灯,自在欢快,好不惬意!
河畔莲灯盏盏,五光十色的映照在水中,飘飘荡荡,寻一个彼岸,每一盏都承载着少女的梦,家人的祈愿。
彤芸放了盏灯,只盼恒秀与恒宾平安健康,萨喇善也来凑热闹,悄悄许下希望彤芸某一天能爱他爱到死去活来,主动把他推倒!
瑢真许的是,入宫定要落选,清岩与她同心,许愿今年能娶得瑢真。瑜真还能许什么,自然是求子,傅恒则是许愿瑜真能够找回自我,安康快乐,自信张扬。
放灯入水,许罢愿,傅恒扶她起身,“河边风大,咱们去旁处转悠。”
只顾为她戴着风帽的傅恒没看路,一不小心撞了人,但闻对方细声惊呼,“呀!我的莲灯!”
傅恒低头一看,才知自个儿竟撞得人手抖摔坏了许愿灯。
“抱歉,我不是故意,再赔你一盏罢?”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丫鬟不悦数落着,那姑娘赶忙俯身捡起莲灯,愁眉难舒,“莲灯已然许愿,承载的是心意,还未放下去便摔坏,难道我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么?”
抬脸的瞬间,众人不由心下惊呼,这月眉星眸的娇柔模样,看得人心生怜惜,连瑜真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这……我真不是故意,”傅恒顿感歉疚,“海丰,再去买一盏,赠于这位姑娘,好让她重新许愿。”
“是!”海丰刚抬步,那女子黯然神伤,只道不必,“坏了便罢,本就是奢望,没必要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