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真和傅恒相视一笑,既觉得萨喇善小题大做,又觉得他对彤芸可是宠到家了!她的性子的确太软,宁愿退而求其次,也不愿与人发生口舌之争,萨喇善实该好好教教她。
李夫人不乐意,“你们分明是欺负人!”
摊主看了看她,忍不住说了句,“恕小人直言,这位夫人本来是看中了二郎神,后来又说不要了,相中了钟馗,就把二郎神丢在了一边……”
话未说完,李夫人已是恼羞成怒,“我这是比较,怎么就叫不要了!你这人怎么做生意的?”
“内人娇纵不懂事,让傅兄见笑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李侍尧不愿再听她啰嗦,径直转身离开,李夫人无奈,无人帮她,她只能怒哼一声,跟上李侍尧,与他理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女人的往事!她叫彤芸是罢?”李夫人乃是军机大臣海望之女,而她的姐姐,嫁给了鄂尔泰的四公子,鄂宁。
鄂宁与萨喇善交情颇深,自然清楚彤芸与李侍尧的过往,有回醉酒,他与夫人说过此事,他的夫人一知情,那李夫人便也知晓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提,
今日撞见他们,李夫人一眼便认出了彤芸,才想与她争那面具,未料李侍尧竟然让她将面具让给彤芸,李夫人越发恼火,
“这么久了,你还念念不忘么?凭什么叫我让着她!”
“你也知道过了那么久,还提它作甚?”李侍尧正色澄清道:“谦让,是因为我跟傅恒有交情,不想为小事起争端,仅此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越是动怒,她越不舒坦,“究竟是我胡思乱想,还是你心虚?你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饱含深情,你从来都没这么看过我!”
李侍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深情来的,“我怎么就深情了?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其实还想看第二眼罢?强忍着的,对不对?还敢说你心里没鬼?”
简直强词夺理!“看也错,不看也错,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你是不是还惦念着她?可别忘了,她已经嫁人了!难道你还想跟萨喇善抢女人?”
那是遗憾的过往,倘若当初他不那么冷静,也许他就跟彤芸在一起了,只怪他太理智,才会错过,辜负了彤芸的一片真心,曾经他不敢冒险,现在他更加明白两人的境况,不需要她来提醒,
“我知道,我很清楚我跟她没可能,所以你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一个面具而已,至于闹得不可开交么?”
不管他怎么解释,她都认为他心中还有那个彤芸,吵了一路还不算,回李府后,又继续跟他争执,不堪其扰的李侍尧干脆去了书房去睡,再不听她啰嗦。
而彤芸这边,萨喇善还真的把面具全买了,可是太多不好带,彤芸又说他逞强好面子,他干脆做个善事,让千亮海丰等人将面具分发给路边那些买不起面具的小孩儿,统统相赠,只留了两个,好让彤芸带回去给孩子们,
瞧见这一善举让一群孩童们欢呼雀跃,彤芸敛怒为笑,再不与他计较。夫人一笑,萨喇善心花怒放,只觉这银子花得真值!
看来以后要多做好事,彤芸才会渐渐对他改观,否则她永远都觉得他是个浪荡公子哥儿!
正月底,是太夫人的寿辰,太夫人最爱热闹,寿诞前两日,便将一些亲戚家的孩子接来,戏台也提前摆上了,
海丰忙里偷闲,四处打量着,瞧见一个美人,就问主子,“爷,这是哪家的姑娘?府上的亲戚么?奴才瞅着面善,愣是想不起她是谁。”
那些表兄妹们,每年都会见几回,傅恒大都认得,但海丰说的这位姑娘,他也记不起她是哪家的亲戚,但深有同感,“是罢?我也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嘀咕什么呢?”老四傅文路过此地,看他主仆二人窃窃私语,随口问了句,傅恒便向傅文打听,傅文眯眼笑道:“怎么?瞧上了?不是不愿纳妾么?怎的一见人,你就被勾了魂儿?”
此话有深意,傅恒顿悟,“难不成,她就是讷亲的女儿?额娘请她来的?”
一直盯着那姑娘瞧的海丰回想起一个画面,总算想起来了,“爷,奴才记起何时见过她了,元宵节!少爷您撞坏了她的莲灯!”
经他一提醒,傅恒再一回想,眉目相似,好像的确是她,但见她静坐一旁,有人打招呼便颔首淡笑,静默如莲,仿佛周围的熙攘都与她无关,“怪不得眼熟,原是见过。”
期间太夫人还唤他过去,互相介绍,当着瑜真的面,让傅恒带霖雪在府中四处走走。
按照傅恒的性子,他是不会答应的,是以当他应承之际,瑜真甚感惊讶,完全不明白他为何会欣然应下。但又不能拦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耳边还回响着他的誓言,茫然无措。
人走后,旁人就看笑话,“唉!九弟还说不想纳妾,我以为他只钟情于瑜真呢,怎么今儿个一见就被这姑娘给吸引了目光?我替瑜真担忧啊!”
“人家年轻貌美,又知书达礼,我瞧着都喜欢,岂是咱们这些过了二十岁的女人能比的?再美的女人,也会渐如黄花,总有新人替旧人呐!”
瑜真听来只觉刺耳,二十,她已经二十了!五夫人可不就是在说她么?芳落也觉诧异,“没想到那天遇见的姑娘,竟然就是讷大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