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韩照不曾料到的,略感惊诧,“爷您是说,白茶?”
尚未来得及说她的名字,竟被他抢答了,傅谦忽然觉得有那么点儿意思,轻笑道:“九夫人身边可不止这一个丫鬟,你竟头一个想到了白茶?”
“还能有谁?”韩照顿感窘迫,但也确实是按常理来猜,“九夫人身边也就两个丫鬟最得宠,一个芳落已然嫁人,另一个便是白茶,其他的丫鬟,想来九夫人不会顾及。”
本想拿这话笑他,哪料他竟答得滴水不漏,没得逞的傅谦啧啧叹道:“数你伶牙俐齿!”
“属下只是就事论事。”
让他开口表明什么的确是难,傅谦干脆直言,“的确是她,我瞧着底下那些丫鬟中,也就她规矩端正,为人和善,表里如一,你们二人年岁也相当,倒也算佳缘一段。”
韩照有些不明就里,“可据卑职所知,鄂大人似乎对白茶有意,想纳她为妾。这事儿九爷应该知道,八爷您不知道么?怎会跟我提她,我怎么敢跟鄂大人抢人?”
这事儿他小子都听说了?知道的挺多啊,傅谦忽然怀疑,他是不是暗中关注着白茶,若是问他,他必然不认,傅谦干脆作罢,只点要事,
“鄂弼的打算重要么?即便他看中白茶又如何,白茶就一定会看上他?此事你莫管,我只问你对白茶的印象,可有与她共度一生的意愿?”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爷您也知道,卑职一直没打算再成亲。”
“但你也守了这么多年,那位姑娘泉下有知,也不忍你孤独终老罢?再说那事儿是意外,谁也料不到,怪不得你,你把她当作妻子也可以,但终归还是得有自己的家室,人生才算完整,你娘也好安心。”
韩照已然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并没有去想过娶谁为妻,他对白茶有印象,是个好姑娘,但两人似乎不适合,“她既有更好的出路,就不该退而求其次。卑职与鄂大人算不上挚友,但也因公事而有交集,毕竟是他先看上白茶,那我就不该搅这淌浑水。”
这是什么心态?“你要把我气死才罢休?”说了半晌,他还是认准了鄂弼先表明,愣是不肯明说,终于惹急了傅谦,
“平日里你雷厉风行,遇事勇敢面对,从不推脱逃避,怎的今日反而瞻前顾后,迟迟说不到重点?
我就问你一句喜不喜欢她,你若是有意,鄂弼那边不用考虑,我自会帮你摆平,若是没那个意思,那我也好痛快利落的给人回句话。”
韩照顿觉茫然,“给谁回话?这不是爷您自个儿的意思么?”
气糊涂了的傅谦一时说漏了嘴,险些露了姑娘家的心思,立马圆场,
“实则是我与老九在一起吃酒时,提起你至今没媳妇儿,便想为你寻个好姑娘,顺口问了老九,白茶可有指人家,这才听他说,鄂弼虽有意,但白茶并无心,于是我才想撮合你们,还跟老九说,先问问你的意思,而后给他回话。”
“所以白茶还不知情?”
默默攥了攥拳头,傅谦忍气温笑道:“她是否知情,跟你喜不喜欢她有何关系?”
在韩照看来,还是有区别的,“她不知情,那我拒绝着没压力。”
原来如此,傅谦立马改口,“她知情!老九说,回去就跟她提。想必这会子她已然知晓。”
“……”韩照忽然觉得被套话了,如果白茶知道,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那等九爷那边先回话罢,若是她不愿意,八爷也不必问我。”
嘿!这话有意思,“那若是她愿意呢?你也就不拒绝了罢?”
“我……”还没想好的韩照推脱道:“那我再考虑考虑。”
忒欠揍,傅谦再不给他选择的机会,当下断了他的后路,“没得考虑,这主我替你做了,就白茶罢!”
这就决定了?“爷……”
“我给过你机会,问你的意思,你都答非所问,既然你像个大姑娘一般羞于开口,那我就替你定下。”当一个人迟疑时,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拿不定主意的人,大都默默期待着有人给他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