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千山早就看得出来,时常住在宫中的二少爷瞧不起他,只要有福灵安一个知己就够了,他也不需要每个人都喜欢他。
正胡思乱想着,晴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福隆安找你说什么呀?你俩没什么交情罢?”
“没……没什么,就是闲聊了几句而已。”终归是些瞧不起他的话,连千山也不愿再重复,更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去告状,即便晴柔听了,大约也会觉得他斤斤计较罢!
想想还是算了,一句带过,没有多提,转头便见那边的福隆安正抱臂歪头打量着他,似乎在观察他会不会跟晴柔说太久,连千山心情郁郁,干脆过去找福灵安。
晴柔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去找福隆安问清楚。既然她来问,就证明她不晓得,看来连千山并没有乱说话,福隆安自是不承认,“男人之间随便聊两句,聊美人行不行?这你也打听?”
“你才几岁啊!还是个少年,什么男人!”真把自己当大人了,晴柔嫌弃的白他一眼,不愿再理他,刚转身就见永琪走了过来,未免福隆安啰嗦,她干脆垂眸,快速福身,向他见礼,
“给五阿哥请安。”
还以为她不会理他呢!虽然态度敷衍,到底是说了话,永琪没好说什么,“晴柔姑娘不必多礼。”
她可不是真心,撇嘴不悦道:“我敢失礼嘛!福隆安不又得教育我!”
福隆安顿感委屈,“永琪他都不介意了,特准你不必行礼,我还能说你什么?”
“嘴上是没说,难保不腹诽。”
“腹诽你都能听到,厉害了我的姐姐!”福隆安拍手赞道:“你有法术么?不如猜猜我现在正想什么。”
“管你想什么,本姑娘没兴趣知道,听你说话就想打你,还不如去找千山,哼!”
“哎,”福隆安立马上前,一把拉住她,不屑质问,“连千山有什么好?你就那么喜欢跟他在一起?”
“因为他不会像你这样,目中无人,老是喜欢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指点别人,你以为很神气,其实是目光短浅,傲慢无礼!”骄傲扬首,晴柔就此离去,再不理他!
气得福隆安火冒三丈,指着她的背影手直颤,“我怎么就傲慢了呢?我在她面前已经态度够好了,她还不知足,得寸进尺!”
“你说连千山配不上她,可不就是主观臆断么?两人是否相配,并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的,要看他们的缘分。”
“缘分?呵!”福隆安摇头嗤笑,“缘分算什么?皇上的圣旨可以斩断一切缘分。我们谁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听从命运和家族的安排。”
此话亦不假,是以永琪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该如何,还是得等皇上的圣旨,假如皇阿玛真的将晴柔许给他,那他就娶,若然不是她,他照样没得反抗必须听从,碰的是运气。
而福隆安的话像石子一样,轻易的嵌进了连千山的心底,他虽佯装不在乎,但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连下午的打猎都心不在焉,旁人都收获颇丰,他却只猎了一只兔子而已。
兔子还没死,只是伤了腿而已,晴柔舍不得让人将它剥皮,便想留下它,给它包扎伤口,将它养大,再做打算。
福隆安加油添醋,“我晓得了,你是想把它养肥之后再杀它?”
“我会像你一样黑心?”将兔子交给下人之后,晴柔这才又坐回来,陪众人一道烤肉。眼瞧着连千山兴致不高,晴柔便一直坐在他身边,陪他说说笑笑。
福灵安将烤好的肉先递给珈瑶,连千山给了晴柔,福隆安看得心塞,干脆将自己手中的肉递给了永琪,唉!没人喜欢,真真可怜!只能两个大老爷们儿互相照顾彼此了。
五月时,清军攻克伊犁,并俘获达瓦齐。准噶尔之乱暂被清军平息,一众将士班师回朝。
此时的福康安已满一周岁,抓周的时候抓了把匕首,太夫人笑言这孙儿将来必是武将,瑜真私心里并不希望如此,只因她等待傅恒已然够艰辛,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时常在外征战,难以归家团聚。
听闻清军打了胜仗,瑜真欣慰的等着丈夫归来,然而归程将至那天,却有府上出去迎接的人快马加鞭回来禀报,说是在队伍中瞧见了棺材!而抬棺之人皆是富察府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