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要上刑具,梨儿吓怕了,生怕受罚,赶紧松口,“七爷恕罪,奴婢愿招,是听晴柔姑娘和咱们晴宜姑娘说起,才知晓此事。奴婢又和姐妹小菲说起,她是伺候五夫人的,五夫人知晓后就给了我好处,让我将此事传至太夫人口中。
奴婢见钱眼开,也就同意了,悄悄禀报给太夫人院中的一个嬷嬷,太夫人才会去晴柔姑娘院中对质查探。”
幸得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鸢儿和瑜真关系密切,小阁才能查出实情,一把揪住梨儿。
事已至此,瑜真纵然恼恨,也晓得责怪她并无用处,傅玉说要罚她,让人上刑,却被瑜真拦住,
“终归额娘已然知晓,再怎么用刑也无法挽回,就将她赶出府罢,莫上刑。”
梨儿哪里甘心离开,忙磕头请求留下,“奴婢自小伺候七夫人,在富察府待了十几年,已然习惯这儿的日子,出去可怎么活啊!还请九夫人开恩,莫赶奴婢离去,奴婢愿意接受处罚,只求能继续留在富察府!“
年岁越大心越软,瑜真不愿让她受皮肉之苦,才好心放她出府,然而在她看来,被赶走居然更难接受,她宁愿受罚,这又是什么道理?
原本傅玉对她的印象就不大好,能感觉到她别有用心,只是看在她是亡妻贴身丫鬟的份儿上,才会让她继续留下,未料她如今竟如此大胆,
“你这样的丫鬟,哪个主子敢用?指不定哪天就被你出卖,让你出府已是天大的恩赐,少在这儿谈条件,再敢啰嗦一句,立即割舌头!”
疾言厉色的一威胁,梨儿吓得再不敢吭声,只得遵命。
瑜真顾不得与她计较,晓得是五夫人便可,随即告辞离去,行至半路,便见傅恒往这个方向走来,瞧见她便停在原处,等着她走过来这才一同往回走,
“我才从宫中回来,已听闻此事,老七那边怎么说?”
将方才之事复述一遍之后,瑜真只觉心累,“她们是唯恐天下不乱,晴柔才被赐婚时,她们总在一边说三道四,认为晴柔性子刁蛮,没资格做福晋,只是阿玛有本事罢了,如今晴柔被退婚,终于不做福晋了,她们依旧要找麻烦,告知额娘,就想看我被额娘训斥!”
“五嫂就爱落井下石,我去找她!”气不过的傅恒想去找她算账,瑜真拽住他胳膊,疲惫的摇了摇头,“找她又能如何,她不会承认的,到时还是丫鬟们遭殃,左右晴柔的伤的确是作假,我们理亏在先,还是莫问,先解决自己的事罢,你去找额娘,我给女儿求情没用,还得你去说。”
晴柔被关,必定很无措,傅恒还是得先去看看她的情况,于是交代瑜真,“那你先回房,我来跟额娘交涉。”
毕竟她是儿媳,说话得顾忌,儿子就无所谓了。
傅恒去时,下人只道太夫人午休尚未醒来,让他过会子再来,傅恒又怕她老人家醒来之后再找借口,干脆在堂中候着。
里屋的太夫人睡不着,早就听到了小儿子的声音,偏偏故意不起,让他多候会子,但等得久了,她又心疼儿子才从宫中回来没歇息,想想还是起身穿衣出去见他。
一瞧见他还是心头窝火,瞥他一眼,太夫人接过下人端来的茶漱了漱口,问他来作甚,
“儿子来给额娘请安。”
“呵!”拭了拭唇角,太夫人眼神掠过他,不满揶揄道:“你如今可是越发胆大了,什么事都自作主张,联合瑜真一道来欺瞒,不仅骗我,还敢骗皇上,简直胆大至极!”
眼见瞒不过,傅恒干脆将一切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太夫人听都听厌了,”晴柔说你们不知情,瑜真说是她的主意,你又说这是你想的法子,你们这一家子可真是让人感动啊!但我没觉得欣慰,只觉得失望!
皇上因为她的伤势而退婚,对我们家族的损失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罢?我还想着孙女被烫伤多可怜,心疼她疼得难受,结果居然是伪装!你自己说说你们过不过分?怎么可以联合起来欺骗我这个老人家?“
“实在是因为晴柔不适合嫁过去,而且她也不喜欢,既然婚已退,额娘就不要再追究了罢?您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