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在的话,他一定会让她不要焦急,会让她好好的想想的吧,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他会跟另外一个姑娘在一起?为什么他不认识她?他是真的不认识她,是真的忘记了她,还是有什么苦衷的呢?
这些事情,她都应该去弄清楚,而不是就这样躺在这里,伤春悲秋。
安秀儿渐渐清明了起来,她如果什么都不去做,她的爱人只会往别人的身边去,她去做了,或许一切都不一样。
她不应该只是自私的顾着心中的难受,她不应该再向从前一样,等着别人来哄,她现在是大人,是一个做娘的人了,为了孩子她应该坚强起来,应该主动去弄清楚真相,而不是等着真相找上门来。
就算是他身边有了别的姑娘,她也要将他找回来,除非他亲口承认,他记得她,但是他不爱她了,否则的话,她不要任由他这样糊里糊涂的将她忘记。
他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没死已经是侥幸,就算是他要跟别的姑娘在一起,她也不应该心生怨愤,应该为他的新生而感到欣喜,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她至少应该告诉他,他还有个孩子,他可以不要自己,但是没道理不要孩子,作为孩子的爹,他应该给予他能够给予的父爱。
这一点,想必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姑娘,也没有理由阻止。
这样一想,安秀儿从床上爬了起来,屋子里面灯火昏黄,半夏坐在桌子的一旁坐着打着盹,安秀儿没有叫醒她,只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窗边,拉开帘子,打开了窗户。
冷风从窗口灌了进了,半夏一下子醒了过来,她抬头看到站在窗边的安秀儿,正欲说话,但张张嘴,又闭上了。
她站在窗边,看起来是一副不太想被人打扰的样子。
半夏默默的走了她的身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所见之处暮霭沉沉,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并没有半点特别之处,可是安秀儿却已经站在窗边很久很久了。
“您在看什么?”半夏忍不住的开口问了一句。
“灯。”安秀儿指着院子里的灯光说道。
“灯?”半夏有些不解,“这灯有什么好看的?”
“薪火相传,生命不息。”安秀儿说了八个字出来。
“奴婢不明白。”半夏摇摇头。
安秀儿回过身来,朝她一笑,道:“我随口说的,你不明白是正常的。”
半夏笑笑,从屋子里面拿来一件披风,欲要给她披上,安秀儿却是已经关好了窗,往外室走去。
半夏便问道:“夫人可要吃点东西?我让小厨房准备着饭菜,夫人您要吃,我让她们端上来。”
“随便来点吧。”安秀儿点头,道:“美食不可辜负。”
“韶华也不可辜负。”傅嬷嬷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插了一句。
安秀儿抬起头,朝傅嬷嬷笑笑,道:“抱歉,之前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傅嬷嬷摇摇头,道:“只要夫人能够想通,就比什么都好。”
“嗯。”安秀儿点点头,决定吃了饭早点睡,明日早起让人去那一带查看一下,从今日他跟那少女之间的言谈,她推断他们应该应该就住在附近,她明日让人带着他的画像去问,想必很容易找到他的。
找到他之后,自己再同他说清楚,至少问问他如今是什么状况,他今日说他从小跟师父一起长大,当时她只觉得他是托词,如今想来,可能这其中另有隐情,她得找他问清楚。
难不成她还真的认错了人不成?就算是认错了人,也要找到这个错的人,仔细看看,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而另一边,男人坐在村外的小山丘之上,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
他手中拿着这五福手环,对今日路上遇到的安秀儿感到很是疑惑,今天将那些马匪赶走之后,他曾拿着这个五福手环问水清芜,她说这是去年端午节的时候亲手给他做的,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他没有一丝印象。
想着他也只有苦笑,他对他所有的过去都没有一点印象。
他们都说他是摔到了脑袋失去了记忆,他们都跟他很熟悉,说他就是水大夫的徒弟。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些事情的真实性,因为水大夫跟水清芜两人真的对他很好,一直以来都将他当做是家人一般,他不过就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他们在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图谋的。
直到今天,他看到这个女子,她说他是她的丈夫,她还说他有孩子,这样荒谬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可是,他轻轻的抚摸着这五福手环,眼前又浮现她那双哀恸至极的眼睛来。
她没有理由欺骗他,他救她只是顺手为之,况且她衣着华贵,而他身穿普通的布衣,背着药篓子,不过只是下九流的人物,她没有必要骗他。
她可能是认错了人,但是如同她所说,认错了人,不可能将他身上的饰物也认错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世间的巧合也太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