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达商行门上贴着‘暂时歇业’的红纸。
丁凯文命令手下人:“郑勇,把门打开。”
郑勇用铁钎撬开门锁,把随身携带的搜查令,向附近围观的商户们展示一遍:“大家不要惊慌,我们不是闯空门的蟊贼,是来奉命搜查违禁品!”
丁凯文迈步走进商行,他先是在各个房间查看一番,发现几乎每间屋子的地上,都扔着几个烟头,地上的污迹也很多,伸手在窗台摸了一把,弄了一手的灰尘。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自言自语的说道:“四个光棍汉住的地方,看来是干净不了。”
仓房的门依然上着锁,丁凯文随手找来一根铁丝,伸进锁眼里,倾听着锁芯卡簧的声音,捅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头被打开。
他在仓房内转了两圈,望着地面出神。
郑勇跟着走进来,问道:“组长,这仓房一眼通透,还有什么好看的?”
丁凯文:“你不觉得这间仓房很奇怪吗?”
郑勇看了看四周:“哪里奇怪?我就是觉得收拾的倒是挺干净……”
丁凯文:“郑勇,你想一想,为什么住人的地方都很少打扫,放置货物的仓房反而会这么干净?”
郑勇挠挠头:“……难道是他们怕留下什么痕迹,所以才把仓房打扫这么干净?”
丁凯文笑道:“孺子可教。”
郑勇:“一定是行动处那帮家伙玩忽职守,没看住人,让共党把药品偷运出去!”
丁凯文摇摇头:“行动处派出两名能力最出色的组长,而且是站长亲自点的将。尤其是张茂森,心思缜密,一丝不苟,他们两组人监视这么一间商行,出现纰漏的可能性不大。”
郑勇:“要不然就是像左处长说的,是张安荥毒瘾发作胡说八道?”
丁凯文从商行走出来,绕到房子的后面,那片烂泥塘足有二十几米,偶尔有不知名的飞鸟在泥塘里啄食。
郑勇明白丁凯文的意思,他找来一根竹竿,在烂泥塘里试着捅了几下,说道:“组长,这底下最少有两米深,要是水塘的话,还好说,会游泳的还能游过去,这烂泥塘,没法过去。”
他们转身往回走,附近一家院子里的晾衣绳,引起了丁凯文的注意。因为绳子高低不同,衣服会经常会从高处滑向低处。
丁凯文思索良久,快步走回商行里,来到最后面的屋子,地面铺的都是青石板,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吩咐道:“把青石板撬开!”
郑勇拿过一把锤子敲了几下:“组长,这下面应该是没有地下室,声音正常。”
丁凯文:“我不是要找地下室,我是要找一条地道!去找几个人来,把这里挖开!”
郑勇到街边雇来几名苦力,众人合力把青石板揭开,下面是正常的沙土。
丁凯文:“用锹试一试,看看哪个地方特别松软。”
苦力们几锹下去,就试出了其中一处地方的沙土和其他地方不同,很明显是回填的新土才可能这么松软。苦力们都是干活的好手,两个多小时就按照沙土的松软程度,挖通了回填时间不长的地道。
地道有半米见方,直接通向屋后。丁凯文亲自从地道钻出去,站在烂泥塘边上,眺望着对面,心里全明白了。
——共党的四个人,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挖通这条地道。人从地道里钻出去,把绳索固定在稍高一点的位置上,用事先买来的弓弩之类器具,将绳索射向烂泥塘对岸。对岸接应的人把绳索绷直后,固定在低处,这样就形成了一条自上而下的索道。每一个药箱最多不超过十公斤,完全可以系在索道上,趁着黑夜掩护,悄无声息的滑向对岸,这个过程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
华泰饭店在上海算得上是一家很有档次的饭店。从厨子到伙计,一律都是北平人,为的就是要给客人一个地地道道的京味儿特色。
高非早早来到饭店,伙计穿着统一的制服,殷勤的迎上来:“这位爷,您几位?”
高非:“有一位左先生预定了房间。”
伙计:“您稍等,我给您查一下……左先生定的是3号包间,您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