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枫质疑道:“共党不是傻瓜白痴,他们去购买作案工具,难道会笨到去熟人的店里?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留下线索吗?”
丁凯文:“处长,你说的很对。但是他们并非是熟人,邵谦认识他,他却不认识邵谦!”
王芳雄一扫颓丧的心情,连忙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丁凯文:“他叫姚阿大,是四马路‘姚记铁匠铺’的掌柜。”
厉先杰:“四马路上的杂货店怕是有上百家,姚阿大舍近求远,而且还专门挑一对老夫妻开的店,他的用意再明白不过,就是怕人认出他来!”
丁凯文笑道:“是啊,不过,世上就是有凑巧的事。几个月前,邵谦去四马路会朋友,顺路在姚记铁匠铺买了几件铁器,姚阿大应该是早就忘记了,但是这位邵老先生却记得他!”
左枫:“几个月前的事,邵谦还记得?会不会是他老眼昏花认错了人?”
丁凯文:“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邵老先生说,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过目不忘,记忆力特别好。况且,各位想一想,那么大一家店铺,还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他如果老眼昏花,怎么可能经营得下去?”
对这样的解释,王芳雄很赞同,说道:“姚阿大现在在哪?”
丁凯文:“还在铁匠铺,我已经派人进行监视。”
王芳雄心里十分高兴,跑了一个宁死不屈的丁帆,现在看来也不用太过沮丧。如果姚阿大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他早晚都是要和上级接头,到时候或许可以得到更多!
丁凯文说道:“站长,我有一些话,说出来可能会有些不入耳,希望各位不要太介意。”
王芳雄兴致很高,说道:“军统上海站是一个大家庭,各位可比手足兄弟!有什么问题不怕提出来,就怕窝在心里不说!开诚布公,精诚团结,这才是戴局长对我们所有特工人员的期许!”
丁凯文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昨晚联勤二院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有些蹊跷。共党对医院的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烟道的出入口在哪?我们的人会检查什么?哪位医生负责给丁帆换药?增援警力什么时间到?甚至连病房里有一名警卫这种事,他们都知道!”
会议室内陷入一片沉寂。
过了十几秒钟,王芳雄说道:“你是说我们中间有共党的内奸?”
丁凯文耸了耸肩,说道:“如果不是这样,我想不出共党为什么对这些细节,竟然比我们还要熟悉!”
王芳雄站起身,环视手下这些处长科长,说道:“你们认为丁科长说的这个情况,会是真的吗?”
左枫思索了一会,说道:“站长,我是这么认为的,上海站是重建的站,人员构成非常简单,要么是像高处长、厉副处长这样身经百战,经受住党国考验的战士,要么是跟随戴局长多年的老部下,例如我和许主任这样。要说这些人里面有共产党,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
王芳雄沉思着,对左枫的话不置可否,说道:“高处长,你觉得呢?”
高非:“任何一个特工组织在行动之前,都会进行详细的情报搜集工作。我们是这么做的,共党当然也会这么做。所以,我觉得他们了解联勤二院的情况,也没什么奇怪吧?当然,丁科长的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我想,应该不会是这间屋子里的人。”
王芳雄松了一口气,他是最不愿意看到上海站高层有一个共党分子,因为那将会是他身为站长的重大失职!
丁凯文沉默半晌,说道:“站长,本来我今天说这件事,是想请您给我一个权限。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王芳雄微笑着说道:“丁科长,左处长和高处长的话,都是就事论事,你不要太介意。说吧,你想要什么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