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上的陶陶看见妈妈哭泣,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嘴里不停的叫着:“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女人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孩子,连忙擦掉眼泪,走过去抱起陶陶,柔声安慰道:“陶陶不怕,妈妈刚才摔了一下,没事了。”
陶陶伸出小手替妈妈抹着眼泪,说道:“陶陶摔了,爸爸给摸一摸,就不疼了。等爸爸回来,给妈妈也摸一摸。”
女人紧紧抱着孩子,眼泪再次无声滑落。
常丰心里也很难过,他和陶子川都是上海地下党行动人员,属于一条线上的同志,虽然不经常见面,但是彼此之间很熟络。
陶子川和家人分开住,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因为他的证件都是假的,住在偏僻的周塘浜村,会省去很多麻烦。每个月回来一两趟,平时就住在村子里。
去上海站铲除叛徒曾润泽,谁都知道那是有去无回的任务,但是陶子川一点都没犹豫,他拥有着无比坚强的革命意志!
“常丰……”
“啊?”
“子川总跟我提起延安,他说那里是革命的摇篮……我想带着陶陶去延安……”
“陕北的生活条件很艰苦,你真的想好了要去延安?”
女人点点头。
常丰想了一下,说道:“那好吧,你什么时候想走,我过来送你。”
女人:“我……”
“笃笃!笃笃!”外面响起敲门声。
常丰警惕的站起身,轻声说道:“会是谁?”
女人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陶陶叫嚷着:“妈妈,快开门呀,是爸爸回来了!”
孩子这么一闹,就是想装着家里没人也做不到,女人用衣襟擦干眼泪,走到门前说道:“谁呀?”
“卫生局的。”门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预防瘟疫发生,给各家各户发放药品。”
女人回头看了常丰一眼,常丰示意她开门。这个月份是瘟疫传染病的高发期,即使是在汪伪统治时期,也会经常发放药物,派专人到人群密集区进行药物喷洒投放。
女人打开房门,外面是两个穿着卫生局制服的男人,还有一个警察拿着厚厚的本子站在后面。
卫生局的人把一个纸包递过去,说道:“这些药放在害虫经常出没的地方,注意不要被小孩子吃到。”
女人接过纸包,说道:“谢谢了。”
她刚要关门,那个警察上前一步,问道:“我是户政科的,例行户口登记。”
女人:“我们已经登记过了,怎么还要登记?”
警察:“这次是审核。”
说着话,他迈步走进屋子里,看了常丰一眼,说道:“你是干什么的?”
常丰站起身,说道:“我们是老乡,没事过来坐坐。”
警察:“证件。”
常丰掏出证件递过去。
警察拿过来,仔细检视一遍,把证件还回去,问道:“家里几口人?”
女人:“两口人,我和女儿。”
“你的姓名。”
“许兰花。”
“孩子叫什么名字?”
“陶小曼。”
陶陶在床上蹦跳着,嚷嚷着:“我叫陶陶,不叫陶小曼。”
警察:“孩子叫陶陶?”
许兰花:“陶陶是她都是乳名。”
警察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