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路98号。
夏菊正在收听广播,矫揉造作的女播音员声音:“18日,匪军先头部队迫近指挥所,戴将军临难不苟,举枪自尽,惊闻噩耗,委员长感怀将军大义,未言先泪……”
“笃——”院外传来门铃声。
夏菊关掉广播,快步来到院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了看,高非站在外面左顾右盼的观察着周围情况
夏菊打开门把高非让进来,说道:“今早给你买的新茶,刚刚泡了一壶,我想先尝一下好不好喝,还没喝进嘴里,你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你怎么了?”
走进屋子里,夏菊发现高非脸色很不好,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高非用力搓了搓脸,说道:“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
“笃——”门铃声响起。
高非示意夏菊不用紧张,说道:“去开门吧,应该是冯先生来了。”
夏菊:“你约的他?”
高非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冯一凡迈步走进来,他坐在高非对面,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事找我……你先看看这个。”
他递过去一张信笺,高非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这是组织上处分肖文虎的电文。
夏菊站在高非身后轻声读着:“……对肖文虎同志提出严肃批评,党内记大过一次……”
高非把信笺扔在茶几上,说道:“这就完了?”
冯一凡:“你还要怎么样?高非,你别忘了,肖文虎是我们的同志,他这次抗命也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曲麻子呢?不过是一个发国难财的黑市商人,你不会因为和他有一些交往,就这么维护他吧?”
高非正色的说道:“冯先生,曲麻子做什么生意,那是他的事,现在我们杀了他,将他的财物据为己有,这比做黑市生意能高尚多少?恕我直言,这种事我感觉和杀人越货的强盗没有太大区别!”
冯一凡:“高非,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词!”
高非:“我只是无法忍受滥杀无辜的行为!”
冯一凡:“就我个人而言,我比较理解肖文虎的举动。”
高非:“理解?为什么?”
冯一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曲麻子在两三个月后,再次回到上海怎么办?他要是供出肖文虎,就会把你牵扯出来!”
高非:“这个问题,我是从两方面来考虑,首先,曲麻子不是三岁孩子,他知道轻重,惹下这么大的祸,他怎么敢在短时间内回来上海?其次,即使他回来了,起码不会主动投案吧?那时候,再派人除掉他也完全来得及!”
冯一凡沉思了一会,说道:“那你说还能怎么办?不管是对是错,肖文虎的事情已经做了,难不成还让他给曲麻子抵命?”
高非:“肖文虎的行动能力确实很强,但是不服从上级命令,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弄不好在今后会闹出更大的麻烦!”
冯一凡:“前几天,我狠狠批评了他一通,他也再三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高非:“最后一次?他以前就有过这种事?”
冯一凡:“……有过两次,不过,都是小问题,没有造成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