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真想钻到秋桐的肚子里,看看她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显然不可能,我甚至都不能和秋桐讲多余的话,苏定国就坐在旁边呢!
上午9点半,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
我和秋桐又到宁州。
冬季的江南,冬季的宁州,和北国的星海迥然不同,虽然有些湿冷,但到处可见郁郁葱葱的绿色。
江南与温暖相伴,冬天与寒冷为伍,江南的冬天是温暖与寒冷的杂糅。
江南的冬天,不会像北方的冬天那么干且寒冷,只会带给人一种湿润微冷的感觉;江南的冬天,不会给大树铺上一层雪白的皮袄,只会让树叶飘落在肥沃的泥土里;江南的冬天,不会给马路铺上一层雪白雪白的地毯,只会让马路多了一些汽车的喇叭声和人们的喧嚣声;江南的冬天,不会……
记得,小时候,江南的冬天唯一缺少的就是雪,北方所特有的雪。最近两年多了一些,但即使下了,也会很快融化。所以,江南的冬天不像北方的冬天那么寒冷。江南的冬天比北方的冬天温柔,永远不会带着严寒把绿树和青草逼得枯萎、死亡。
比起江南的冬天,我觉得北方的冬天很残忍很冷酷,让我觉得这原本奇妙、活泼的世界变得那么僵硬无力,整个世界都木木地闭上了双眼,安静地冬眠。立在窗边定眼向窗外望去,树上的叶子虽没有掉光,但树木却显得如此憔悴,街道上行人和车辆寥寥无几,偶尔听到几声大笑,但仅仅一秒不到,瞬间万物奄奄一息。这时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和喇鸣声,再大也唤不醒这沉睡的一切……
迷蒙间,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冬天的过去,怅惘间,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回来了,我的江南!归来了,我的故乡!
走出机场,我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宁州冬日的阳光是如此灿烂。
转过头,看到秋桐正站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笑了下。
秋桐也笑了下。
秋桐的笑是如此之美,恰如这明媚的天空。
这时,苏定国过来了。
然后,我们先打车直接去了镇上,我带领苏定国和秋桐先去了镇上的党委部门,然后去了我父母工作的单位,他们按照既定议程开始搞调查,我在外面等着。
等他们调查结束后,他们要到我家去看看,做客。这是苏定国主动提出来的,秋桐没说话。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爸妈今天正好都没课,都在家。
接电话的是妈妈。
“妈,我回来了,和两个同事一起来办事的,中午回家吃饭,你先准备一下!”我说。
“小克,你回来啦——”妈妈惊喜的声音,接着就听她高兴地叫爸爸:“老易啊,咱天天惦念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中午来家吃饭!”
妈妈喜悦欣慰的声音让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我的眼睛不由有些发潮。
一阵风吹来,我低头揉了揉眼睛。
“小易啊,正好你宁州的两个朋友也来看我和你爸爸的,正好大家中午吃饭!”妈妈又说。
“宁州的两个朋友?谁啊?”我不由一愣。
“就是你的老客户啊,常来看我和你爸的,呶——他们正在屋里喝茶呢,我把电话递过去,你和他们讲吧。”妈妈说。
片刻,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哎呀,易老板,你好啊,我是老李啊!我今天和老秦来看望叔叔阿姨来了。”
我一听,顿时懵了,李顺!李顺在我家!
他和老秦一起来的!
李顺前几天还在星海,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又飞回宁州了。
一会儿我就要和秋桐还有苏定国去我家吃饭,李顺和老秦在那里,怎么办?
我的头皮蒙蒙的,有些蛋疼。
“你……你们……怎么来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你的老客户,又是你的老朋友,你长期在星海做生意回不来,我代替你常来看看叔叔阿姨,这不是应该的嘛。”李顺大大咧咧地说着,我知道他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站在一边的爸妈听的。
我说:“我已经到镇上,待会儿就回家!”
“哦,你也回来了。”李顺的话里带着小小的意外,似乎我回来没给他打报告,不符合做事的规程,他顿了顿说:“易老板,你看看你,怎么回来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啊,我好亲自到机场去接你啊……”
李顺这话似乎包含着我对我的一丝不满,又显然还是说给我爸妈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