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梅尔,贝尔梅尔,你在么,快回答我。”帝奇连续呼喊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但他不甘心,他记得贝尔梅尔离他很近,只要掀开面前这些砖石肯定能把贝尔梅尔找出来。
帝奇拿出那把没了子弹的枪,向着贝尔梅尔的方向挖。
手枪挖坏了,就用双手,指甲挖劈了,就用十根血肉模糊的手指。
最终贝尔梅尔的身体被帝奇挖了出来,他探了探贝尔梅尔的鼻息,还好,有气。
但是虚弱与恐惧的阴云依然蒙在帝奇的心头,他跟贝尔梅尔一晚上都没有进食饮水,如果在这么下去,两个人都活不了。
帝奇搜便了全身,以及这片狭小空间的所有角落,总算找到一个暖水瓶。
不过暖水瓶已经被碎石压的变形,盖子没法扭开,大半的水都顺着瓶子的裂隙流出,浸湿了地面。
帝奇用那双血肉模糊的双手,抓着暖水瓶,将那条裂缝放在贝尔梅尔干裂的嘴唇上空。
水瓶中仅剩一点水,一滴一滴的滴入贝尔梅尔口中,润湿她那干裂的嘴唇,帝奇盯着那点水一口都没动,只是干舔着嘴唇。
海军炮击着小岛,镇民们慌乱的逃窜,杜肯离开工地冲上街道,不断打听着贝尔梅尔和帝奇的下落。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和一个黑头发的男孩……”
“抱歉,你有没有见过一折赭色皮肤的男孩,他比我还要高一点……”
“请问,你要没有见过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抱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婴儿……”
有些人说见过,有些人说没见过,随着不断地确认,杜肯离那片废墟越来越近。
特别是当他靠近这片废墟的时候,竟然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丝呼救声。那不是真正的呼救声,而是直接传到他脑海的声音。
杜肯踩在废墟上,呼喊着帝奇与贝尔梅尔的名字。
抱着贝尔梅尔,躲在废墟下的帝奇听到了废墟外杜肯的声音,他暂时放开贝尔梅尔,辨别着声音的方向,趴到那侧墙壁,想给杜肯一声回应。
“啊……哇……这……”
但是帝奇竟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变得沙哑无比。一天没有进水,导致他现在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拼命拍打墙壁想引起杜肯的注意。
“呋——”海军的炮击还未停止,又有一枚炮弹落到了这片废墟上,发生爆炸。
废墟坍塌,帝奇与贝尔梅尔再一次被隔绝,并且陷入昏迷。
脑海中的声音不断引导着杜肯,让杜肯越来越接近帝奇与贝尔梅尔他们。
是的,就是这里,杜肯已经能够确定,那个声音就在脚下这块区域。杜肯用锁链缠着双手,拼命地挖掘着这片废墟。
一阵阵骚动把帝奇从昏迷中惊醒,那是杜肯一边挖掘一边呼喊地声音,他辨别着声音的方向,想开口呼救却一声都叫不出来。
随着大量的砖块被搬开,杜肯把贝尔梅尔从废墟底下挖了出来。
“贝尔梅尔,你怎么样?醒醒……”听到外面的声音如此得清晰,帝奇心中的希望之火熊熊的燃起。他用那双鲜血淋漓手,不断拍打着墙壁,刨着碎石,希望能引起杜肯的注意,
“杜……肯……杜……肯……”沙哑的声音也从口中发出。
炮击结束,海军登陆,港口那边枪声四起,街道上一片混乱,呼救声,痛苦声此起彼伏,杜肯根本听不见帝奇那微弱的声音。
只见贝尔梅尔的呼吸越来微弱,腰上的伤口还在滴血,杜肯只好抱着贝尔梅尔向人多的地方跑去,同时呼喊着:“医生?医生!这有伤员。”
狭小、紧仄、阴暗的环境中,帝奇大张着嘴,想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只能听到杜肯的声音不断地远去。
拍打那面墙壁的那双手,力气也越来越微弱,最后只留下两道血手印,那是绝望的颜色。
紧紧是一墙之隔,马歇尔·D·帝奇陷入黑暗。
(如果……我喝了那口水的话,如果杜肯大哥愿意再看一眼的话……那我……)
……
杜肯抱着贝尔梅尔到处寻找着医生。
“先生,不好意思,你不是本岛的居民,你不能进入!”杜肯被堵在克劳泽镇上的医院门口。
杜肯搂着怀中的贝尔梅尔,哭着哀求道:“她才七岁,救救她吧,这里只有你们一家医院,她快死了!”
“实在不好意思,如果您有问题,可以去找克劳泽家族。”
杜肯咬着牙,突然抱紧贝尔梅尔,就想往医院里面冲。
警卫们蜂拥而上,把杜肯堵了回来。
“先生,你要是在这样,我可就叫克劳泽家族的人了,况且,你就算是进去了,也没有医生会救的。”
杜肯抱着贝尔梅尔,跪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贝尔梅尔在自己的怀里死去。
一队克劳泽家族的伤员冲到医院门口,杜肯把脸扭了过去,他怕被克劳泽家族的人认出来。
“我要Dr.苏西给我治疗,去把Dr.苏西给我找来,我只要他给我治”克劳泽家族的人在医院里面叫嚣着。
“实在不好意思,Dr.苏西今天不在,要不您换一位医生。”
“不行,我就要他来!”
“您别这样,还是先止血吧……”
冷,这一刻杜肯只能感觉到冷。
港口处的枪声开始向着克劳泽家族的住所挪移,杜肯眺望着那像海鸥一样的旗帜,下定决心,抱着贝尔梅尔跑过去。
军舰停靠在海湾,西西里上尉带着海军士兵打扫着战场。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抱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来到这里。
杜肯跪在地上,将贝尔梅尔的身体捧在面前,大声哭喊道:“你们救救她吧,她还活着,他还有一口气。”
“卟噜卟噜卟噜,卟噜卟噜卟噜……”西西里上尉的电话虫响了起来。
“西西里上尉,你那边怎么样?”
“玛士撒拉中将,有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小女孩……”
还没等西西里汇报完,杜肯就打断他:“你们不是海军么!?你们——你们不是好人么!?”
不甘的泪水顺着杜肯的脸颊滑落,滴在被炮火洗礼过的战场上,四周鸦雀无声,所有的海军士兵都默默地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杜肯,也同时看着西西里上尉。
“唔——把他们带上来吧!”
“是,中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