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聂无双惊起身,紧紧拽着他的长袖:“不……”她拼命摇头,一颗心几乎要到了嗓子眼。心底的寒气蔓延,什么时候的绝望都不如这一刻来得猛烈。
萧凤青想要挣脱,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拽住:“不,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萧凤青冷笑反问:“难道留着他以后恨着我?你别忘了,现在的本王可是叛臣贼子!”
聂无双陡然定住,她定定跌坐在床榻上。
“你真的不能留他?”她看着他,眼底皆是绝望,那深入骨髓的痛心令人心也跟着一跳。
“不能!”萧凤青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真的不能留?”她又问了一句。
“不能!”萧凤青硬声道,忽地,身边风声忽动,他猛的回头,聂无双已经冲了出去。长长的衣袖划过他的眼前,犹如夏末的蝴蝶。
他心中一惊,人已若惊鸿掠了过去。聂无双已经冲出引凤台,高高的引凤台殿前有十几级台阶,高大的殿基石就有两丈高。这里不是高台,但是若是不小心跌落也会头破血流。
她就这样头也不回地高高跃下。所有的宫人都惊叫起来。萧凤青大惊,猛地跃上在半空中接住她。脚步一错,这才险险落在地上。
他惊怒交加,一回头,却看见聂无双在冷冷地笑:“我无双总共就一条命,再也没有别的与殿下交换什么。你若要无双死,无双就死。”
她说完,推开他,冷然走上玉阶。所过之处,宫人纷纷伏地,不敢与她对视。
玉阶之下,萧凤青看着她决然离开的背影,脸色铁青,手捏得格格作响。
“好,聂无双,你够狠!”萧凤青冷笑拂袖离开。
……
萧凤青叛乱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应京尽在他的手中,曾经的京畿护卫军在宫破那一夜全军尽没,新建立的京畿护卫军俱是萧凤青手下的心腹部队,文武百官被软禁在家,诸王被囚。整个应京中,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百业凋敝。
三万精锐驻扎在京城之外,向京城四周的州郡开拔而去,萧凤青治军严苛,又精心准备,一路而下,州郡皆臣服在铁骑之下,一切看起来似十分顺遂。只有远在应京之外的几个藩王开始不服而反,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萧凤溟未动一兵一卒,令人费解。而远在淙江一带聂明鹄苦苦支撑。
这萧风青的叛乱令本来十分复杂的局势越发令人难以分明。
聂无双枯坐在深宫之中,日日夜夜不得安稳。萧凤青自那一日怒而离开就再也没有来引凤台一步。偌大华丽的宫中,她行影相吊,不知外面是何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