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愣了会儿,回身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目送着她走向另一个男人,他还以为这次应该会平静面对,没成想心底还是会涩涩的疼,就跟有闷锤砸在心上一样,有一瞬间,疼的窒息。
他现在就真是孤家寡人了,老婆没了,孩子也不是自己的,连老妈都离开了他。
单君遇转身往里走,在一座墓碑前驻足,将手里捧着的花还有提着的果篮搁下。
飒飒的风声呜咽着,阴沉沉的天一如他现在沉闷的心情。
他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唇瓣轻启,“妈,我来看你了”
“你应该不想见到我,我这辈子也没让你过一天的安生日子,是我不孝。”
空旷又安静的墓地,只有他絮絮叨叨的话语被风抖散,“我见到白夏了,你不是一直念叨着她吗?她看起来过得很好,至少比跟着您儿子我身边的时候,要好多了,对了,她好像又怀孕了,估计快生了吧”
单君遇眼中一热,用力睁大了眸愣是将水雾给逼了回去。
自从他跟白夏离婚后,单母就一直不待见他,总逼着他去将白夏追回来。
常常说的话就是,“你说说白夏这儿媳妇多好啊?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惜福呢!这下好了,人被你弄没了,你说说你还想干什么?”
日子一长,他也烦了。
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他这些年身边都没有过女人,单母也为他着急操心,总张罗着给他安排女人的事,因为这事儿,他们母子俩没少吵架。
单母心脏病复发的诱因是因为单玦,她一直疼爱着的宝贝孙子结果不是他们单家的孩子,单母当场就被气的心绞痛。
等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他恨林颜舒,恨她不识抬举还想着要纠缠他,如果不是她发疯找上门来,单玦不是他儿子的事也不会被捅出来,还害死了单母。
更恨的是自己,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他不会做那么多的错事。
这桩桩件件都是要他来偿还的,他辜负了白夏,糟蹋了别人的真心,注定他这辈子就再得不到别人的真心相待。
孤寡一人,孑然一身。
——
“你生气了吗?”白夏小心翼翼的问陆衍北。
陆衍北脸色温漠,语气也辨不出喜怒,“没有”
“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还说没生气,拉着一张脸,就跟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一样,白夏嘟囔着,“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陆衍北索性将车子靠边停下,侧头望向她,“我知道你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你干嘛沉着脸?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黑眸暗沉,深不见底,陆衍北定定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她都想跟鸵鸟一样刨个坑将自己的头埋到土里去了。
“我是有点生气,不过不是因为怀疑你,是因为我不想你见到除我以外的任何男人,何况那个人好歹是你前夫,你们之间有过一段过去,不说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但那一切都确确实实的存在过,我很介意,介意你会因为其他人而心绪不宁,你应该关注的人只能是我。”
“……”她还是头一回见人将吃醋说的这么弯弯绕绕的,吃醋就吃醋,还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碰上单君遇也不是她的本意,总不能将这笔烂账也算到她身上来吧?
“说话还是简单点好,别绕弯子”白夏轻轻蹙起眉,“吃醋就吃醋,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不过,好在他只是吃醋而不是在怀疑自己和其他男人有染,也不是不相信她。
陆衍北只是勾唇笑了笑,眼底清明。
开车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等停了车,陆衍北将人从车上扶着下来的时候,白夏搂住了他脖子,亲了他脸颊一口,瓮声瓮气的说,“我眼底心底都是你,你要吃这种干醋,我也觉得挺委屈的。”
这几个月,陆衍北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从肚子慢慢大起来后,她拖着笨重的身子行动不方便,生活起居衣食住行几乎都是陆衍北照顾着。
她这才体会到了有丈夫陪伴的日子过得多幸福,他们可以一起感受着孩子的变化,一起期待着孩子的降生。
“妈咪,爸爸!”嘟嘟扒拉着二楼的露台边沿喊他们。
白夏抬头看去,看到站在露台上的嘟嘟,展颜一笑,“嘟嘟别扒着那儿站,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