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尧一下子笑起来:“好好好,就等你这句话呢!”
蒋蔚然一拳抡在他肩上:“你小子,玩儿我是吧!”
可陈家尧就是在这次,真被那个叫肖野的人剁了手指。
……
当时我也去了,坐在蒋蔚然的机车后面。
倒不是我爱凑热闹,而是喝完酒之后,我也把命砸在了红馆。
从此江荼蘼的江,不是江汓的江。
蒋蔚然也依我,我们的机车在最前头。
胖子和包子都跟在我们旁边,然后还有十几个弟兄,他们人人手里都有钢管,人人兜里都有匕首。
到了东区,有人捷足先登。
蒋蔚然低声说:“最前面那个就是肖野,你把匕首拿好,站在我后面,小心点!”
我压根不怕,心里没有记挂的人最潇洒。
肖野是光头,但他偏偏喜欢做摸头的动作。
“哟哟!是小然然啊!”肖野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群年轻人谁也不想输气势,“我老大说了,这商场要是我拿到了,就赏我点东西!这次正是我建功立业的时候,小然然,你就高抬贵手吧!来日要是我成龙成凤,也会记得你的!”
蒋蔚然用手挖了挖耳朵。
“小然然也是你叫的?就你这种架势,成龙成凤?肖野,还没睡醒?”
我们这边的人全笑起来。
肖野身后的人都往前几步想上来动手。
蒋蔚然瘪嘴:“肖野……真拿自己当小爷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要剁了谁的手指?对不起,这商场我要定了!从今天起,它姓蒋!”
然后,那边的人不让,我们这边的人不走。
几言几语就打起来了。
我不会打架,但我也不至于添麻烦,退后几步手握匕首,愣是盯着蒋蔚然。
可我只是花了一下眼睛,就听到陈家尧痛苦地喊了一声。
然后,蒋蔚然已经跑到他身边。
“陈家尧!”他叫他的名字。
胖子痛苦地蹲在地上,我也跟着上前。
然后,地上全是血。
蒋蔚然让包子把陈家尧先带去医院,然后他狂了一样抓住肖野的手,匕首一晃,肖野的一根手指断在地上。
肖野的人也狂了,抓住我们这边的人就开始动钢管动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就成为目标,当钢管砸在我身上的时候,我都来不及把匕首扎过去。
我没有叫喊,不想让蒋蔚然分心,可是又来了一个人把我踹倒在地。
蒋蔚然转头过来的时候,双眼赤红,隔空一扔,钢管扔到我后面的人身上。
然后,我被他抗上了机车。
我只记得蒋蔚然一手抓着我,一手掌控机车的方向。
就像年少的那天,他受了伤,也是这样把我送回了江宅。
……
当然,那商场最后还是属于我们了。
七月纷繁,蒋蔚然的确打响了他回来后的第一炮。
B市好多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号,知道有个叫蒋蔚然的小伙子,真的一触即燃。
我在床上躺了几天,虽然并没有什么大伤,但蒋蔚然偏不让我下床。
反倒是陈家尧,他的左手无名指被剁掉了一截。
蒋蔚然心里有愧,但陈家尧没所谓地耸肩,胖脸一笑:“这有啥,一截手指而已,也不需要你照顾我一辈子,被垮着脸,我不会赖着你的!”
“你给我闭嘴!”蒋蔚然愤恨,“胖子我告诉你,玩儿命不是你这么玩儿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替我挡了这刀!”
胖子一愣,呵呵笑:“挡了就挡了呗,换做是我,你不照样替我挡?没事儿啊,大老爷们儿,不计较,不计较。”
“行了,既然那商场是你用手指换来的,那你说,用它来干嘛!”
蒋蔚然的言下之意,把发言权交给陈家尧。
“然哥,说实话,我不懂做生意,但既然要弄,就弄个来钱的,会所!”
蒋蔚然一口拒绝,说那种地方太野,容易滋事,得走个正经路子。
这时候钟楚楚走进来:“别的我不管,给小荼蘼整一个画室!”
我已经,一年多没有碰过画笔。
猛然听到画室二字竟陌生无比。
蒋蔚然龇牙咧嘴:“好啊!正合我意!那这样。不过剩下的地方,就算我弄成商铺,也自己经营,绝不出售或者出租。老子弟兄这么多,开个跆拳道馆都能客源广进!”
他的确胆大,换做别人拿到商城,第一时间是招租或者出售。
至少把风险降到最低。
可是,蒋蔚然却要自己弄。
不过这些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一个月后,他真的给我弄了很大一间画室。
落地窗,采光好,空间大,足够安静。
他领我去看的时候,说:“喏,是不是比你以前的画室大很多。”
说完他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我的心咯噔咯噔不停加速跳动。
无法收拾泛滥的情绪。
但我还是说:“嗯,大很多!谢谢!”
一个多月了,我尽量不让自己触碰往事,但往事还是轻而易举的,很轻巧的,就出现了。
把我击败,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