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慬松开莫二舅,他原在挣扎,这猛地一松,莫二舅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而被身边的郎君一把扶住,方才站稳了脚。
“少年成名,不思进取,误于女色,可曾闻,当今世间还有多少人记得你莫南之名,还有多少江南人晓得你的才气。”
慕容慬不惧得罪任何人,他说的全都是实话,也正因如此,莫老太公一直为莫二舅引以为憾。
莫二舅再度被人凿中痛处,面容转青,“朱雀,你休要过分。”
“过分,我说的不是实情,难道莫家的家主、长辈们没看到?莫恒之正在走你的老路,莫氏想出一个与王氏比肩的大家,恐怕难喽!”
他一转身,狂妄而霸气地,怔得所有莫氏郎君不敢说话。
陈蘅轻斥道:“大过年的,你何必非得让人不痛快。”
“要么他不痛快,要么我不痛快,两相权衡,还是让别人不痛快罢。”
他又开始毒舌不留情。
大多数的人总不爱听实话。
良言也总是刺耳的。
陈蘅语塞。
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他畏惧谁?不需要畏惧任何人,他愿意待谁好,是那人有福分。
杜鹃、燕儿咋舌,朱雀的胆儿越来越大,连二舅老爷都敢讥讽、嘲骂,甚至还敢调\戏,连二舅老爷的下巴都捏了,下次还是离他远些。
“朱雀,你再胡说八道,今儿就别出门。”
“你别生气,我少说几句就是。”
这句还像那么回事,可他的后一句,将陈蘅气得不轻。
“你不带我出门,我闲着也闲着,只能拿莫家上下的主子出气、欺负逗乐了。”
陈蘅大呼一声:“元龙!”
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说学会要胁她了,不知道她有时候是不受要胁的。
慕容慬在水帮住了些日子,学会的都是强势手腕,不敬他,骂他、用古怪眼神看他的人,全被他给干掉了,要不痛快的死,要么痛苦的死,只得这两种。
“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可成?”
莫二舅气哼哼地看着陈蘅带着朱雀走远。
莫静之、莫秀芝等人已收拾停当,莫府的马车亦预备好了。
二夫人正笑盈盈地帮莫静之插头花,“听说名扬天下的得道高僧空灵大师腊月二十五来到广陵,现在栖霞寺弘扬佛法,定在大年初三开坛讲经,不过今儿是初一,听说空灵大师带来最离奇的神签。”
陈蘅前世听过空灵大师的名头,因为此人是莫太后也曾派人宴请入宫的高僧,被空灵大现给拒了。莫太后为了见空灵大师,曾出宫到都城皇泽寺礼佛,也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
陈蘅问道:“二舅母,那今儿栖霞寺一定很热闹。”
“各府各家的老太公、老夫人都去,我们莫家捐了一笔香火钱,这才有幸订下了一间香客房,老太公、老夫人会参加初三的佛会。”
莫秀芝问道:“二伯母,什么是神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