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吕夫人提起的话题,江寒又讲了讲火锅节的事,还灵机一动,当即想到要增加一个开幕式,邀请吕夫人去揭幕。
一众人说说停停,从楼上看到楼下,吕夫人来了兴致,不时指着这里说可以挂些福件,那里应该摆张屏风,又说哪里的什么雕花木桌最好,哪里的瓷器最细等等。
她越说越有兴致,付思雨与江寒脸上的笑却不由得有些僵——要真将吕夫人说的这些置办齐全,他们的两百两筹备资金,可远远不够啊!
待到了门前,吕夫人还意犹未尽,指着门楣对付思雨说道:“你这丫头也不给我去封信,说说这铺子的事,不然,这次我来落霞,便能给你捎副张记做的镶金匾额。”
江寒不知道这张记做的匾额有什么不同,付思雨却是印象深刻的。
她立即低呼出声:“姨母,张记的镶金匾额我可要不起,那一张匾额就得花掉我们一半的钱,我们总不能光抱着那匾额做生意吧?!”
吕夫人没理解她所谓的一半钱有多少,白了她一眼,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贵,不过百两银子的匾额而已,但是他家用的颜色经久不退,非常气派……”她突然顿住,茫然地看着犹如咽了苦药般的江寒和付思雨,“怎么了?”
付思雨满脸尴尬:“姨母,我们开这个铺子,一共只有二百两银子预算,我拿了一百二十两,江寒跟她的一些叔伯婶子,一起凑了八十两。”
江寒涩涩地咧咧唇,接着道:“房租一年五十两,泥瓦匠需要十五两,再留出材料费用及周转资金五十两到八十两——店内装饰摆件、桌椅碗筷以及厨房用具等的费用,必须控制在五十五两到八十五两之间。”
吕夫人惊呆了,怪道她想不明白,付思雨开饭铺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一百二十两银子——这些年她每个月省下的月钱都不止这数吧?
“二百两银子能开出什么好铺子?要开就多花点钱,把铺面做好点,客人会更舒心,岂不是会更愿意上门?”
吕夫人很不解,之前江寒说得头头是道,明明是个很会抓人心做生意的人啊,怎么这方面却这么抠搜小气呢?
“要是不够钱,我倒可以资助你们一些。”
闻言,江寒忙道:“夫人,落霞镇不比府城,西霞街更是在落霞镇的平民区,来往的客人,除了普通镇民之外,便都是些生意人,这些人欣赏水平有限,我们做的又是简餐,不是能点炒菜喝酒之地,店内保持干净整洁,便能基本满足他们的舒适度。”
稍微顿了顿,待确认吕夫人眼中没有茫然之色后,江寒继续道:“再加上我们是跟隔壁的茶馆联营——也就是一起经营,如果有客人想要更舒适的聊天环境,到时可以去茶馆雅室。”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的店只有这么大,不可能招揽所有的客人,像那些要喝酒猜拳的客人,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群。”
江寒的说法,吕夫人能够理解,但还是很诧异她能如此设想,毕竟有野心的生意人,有几个不想做尽天下人的生意呢?
这之后,吕夫人开始有些喜欢江寒了——谁会不喜欢一个头脑清晰,知道适可而止的人呢?
只能说,吕夫人对江寒的认识太浅薄,她的这番心思如果被吕同得知,一定又会惹得他哇哇大叫。
就连江寒本人,恐怕也会无地自容,因为,在许多人眼里,她几乎能与得寸进尺划等号。
除此之外,她还是“喜欢折腾”这四个字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