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而来的疼痛,让他当场怔住。好一会儿,他才回头,下意识的在自己背上摸了一把,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
水果刀依然在我手中,刀刃上的鲜血逐渐汇集,缓缓的滴落下来。我又哭又笑,举着刀就往他身上扎去:“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
胡乱挥动的手被他一把捏住,他仿佛感觉不到疼,只那么冷冷的看着我。许久,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信你?你要我拿什么来信你?”我声嘶力竭的哭喊:“当你躺在别的女人身边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焰寰,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就算三年前我被不同的男人凌辱,我也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秦瑟柔!”他有些怒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哭着,哀婉的笑。这些话,全都发自真心。
没有谁愿意被不同的男人触碰,夜夜在那些陌生男人身下曲意承欢。可是那样再痛苦,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天知道,他转身要回到孙晓箢身边的那一刻,我多想立即死去,不必再看到他与她相亲相爱,不必再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
越是在意一个人,他就越能拥有伤害你的本事。这一次,我栽得彻底。
止不住的哭,仿佛要把一生的泪水都流尽。饶是一年前被他抛弃,我都没有这样的痛苦。
他面色铁青的站在那儿,任由背上的血液缓缓流淌,亦不止血。就这样紧紧攥着我拿刀的手,将我拥在怀中。
我用不曾被钳制的那只手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边打边骂,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骂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忽然,小腹中传来一阵剧痛,硬生生的把我的咒骂声逼停下来。身子一软,差点站不住脚。
他敏感的感觉到了我的不妥,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了?”
我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一阵温热从腿间缓缓流出,瞬间沾湿裙摆,又落至地面,与他的血液交汇在一起。
忽然,我想起了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想起了妮娜一脚踢在我肚子上那钻心的疼。巨大的恐慌将我紧紧擭住,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软软的滑了下去。
被愤怒和怨恨充斥的神智,逐渐被疼痛所取代。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开始冰冷麻木,一点点的顺着手臂攀延而来。
“瑟柔,你怎么了?”他连忙将我抱起,不期然摸到一手湿濡,脸色顿时发白,震惊道:“你怀孕了?”
是啊,我怀孕了,可笑我这个粗心的妈妈,现在才想起,已经快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难怪前些日子,常觉得眩晕恶心,还以为是思念过度所致,却忘了一年前,也有过相同的感受。
一样的怀孕,一样的无所知觉,一样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泪水蜿蜒从眼角滑落,我闭上眼睛,不愿去看他。
暖意一点一点从身上抽离,我听到他懊恼的自责:“对不起,瑟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漠然冷笑,即便知道了又如何?这个孩子,能阻止他对许家和萧家的报复吗?能让他放弃在牢狱里的父亲,放弃焰家的复起吗?
不,不能。他是个那么坚毅的人,做下的决定从不容人质疑,更不容更改,就算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他顶多会找多几个人看牢我,让我在澳洲好好养胎,以免被我发现他在国内这些事情。
我听到他着急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声音,听到他紧张又粗重的呼吸声,如果这些关心,都出自他与别人结婚之前,那该有多好。
如今,他的结婚证上,写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却对我做着关心的事情,又还有什么意义?
沉沉闭着双眼,不想理会外界任何事情。若今日,我便这么与孩子一同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后再也不必为了身边这个男人心痛难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