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以后,白薇从自己私藏的箱子里,找到当年阮璃的亲笔遗书,交给慕紫。
这封遗书,可谓是阮璃在这世上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信纸微微泛黄,但是非常平整,显然被白薇保存得很好。
慕紫独自坐在房间里看信。
阮璃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娟秀而遒劲,丝毫不显柔弱,笔锋中暗藏着锋芒。
慕紫看着她的字,能想象得到,这是一个怎样高傲美丽的女人。
有时候,高傲没什么不好,人的骨子里有点傲气,才会活得潇洒,何况阮璃出身名门,又跟随名师学习,她完全有傲的资本。
只是可惜,没能熬过情字这一关。
遗书只有一页,字里行间透出一种灰暗的调子,尽管如此,也能看出文采翩然,辞藻颇具美感。
阮璃在信中交代后事,没有对人间显露出丝毫留念,她迫不及待寻求解脱,似乎饱受着抑郁症的痛苦煎熬。信中有几个地方,隐隐像是要提到那个男人,却总是开了个头,下一句又拐去别的地方,故意避而不提,不知这是不是一种痛苦的掩饰。
她请求白薇将自己的骨灰撒入青江,“愿随江河逐流入海,孑然一身轻,不受名声所累”,然后在信的末尾,提到自己刚刚生下的女儿,只有一句话:“是我无用,我对不起她!”
慕紫看完,心中百感交集。
她能感觉到,阮璃写这封信时,是怎样的万念俱灰,否则就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事仔细描述,而对最重要的恋人和孩子,却故意隐瞒,或是一笔带过。
遮掩伤疤,是人保护自我的一种本能。
慕紫将书信收起来,决定改天去找姜瓷,把原来小慕紫的那些东西取回来,让这对母女的遗物放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