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戈登如发疯的野兽一样冲向果园街的燃烧废墟,一脸悲痛的罗宾和惊魂未定的内斯特市长试图拉住他,但不能。
这个总是彬彬有礼的中年人的身体里爆发出的力量让人震惊,最后是穿着黑色风衣的赛伯走上前,才算是将戈登压制在原地。
史密斯警长的解救行动失败了…他本人也葬身在火海里,更糟糕的是,人质也死在其中,那位忠诚的妻子,就是戈登的妻子。
警察局长跪在地上,嘶吼的声音如同夜枭一样在这黑暗中响起,任谁听了,都会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痛彻心扉的痛苦。
赛伯咬着牙,他的左手在戈登的脖子上狠狠一切,这位悲痛到极致的先生便晕倒了过去,他看着罗宾,
“把他带回去,他现在需要休息,对了,把他的儿子女儿也带过去,免得戈登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他看着罗宾,他的老弟成功的将戈登的儿子从码头仓库救了出来,罗宾超人一等的绝对观察力,在这一次行动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是唯一一个提前发现了小丑卑劣机关的人,他在仓库的侧面打开了一道门,然后抱起那孩子,在5秒之内冲入仓库之外的大海里,这才在爆炸中抱住了两个人的性命。
再加上赛伯救出的芭芭拉.戈登,戈登的一双儿女总算是安然无恙,但对于他妻子的死,赛伯也无能为力,他此时更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在他们的阻拦下,将小丑彻底干掉,这才惹来了现在这些麻烦。
“从现在开始,你负责保护他们,我要把精力用在正事上了。”
赛伯的声音冷酷到极致,但罗宾这一次并没有反驳,他的眼睛里也有仇恨的光芒,他点了点头,看着那燃烧的废墟,然后偏过脑袋,用手指抹了抹双眼里的泪水,扛着戈登坐进了车里。
内斯特市长衣衫不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风度,但他此时却一直在胸前划着十字,上帝在上,在被一群带着小丑面具的家伙们绑进大剧院,被捆在那堆散发着刺鼻味道的油桶周围的时候,内斯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戈登救出了他,大概是因为时间比较紧张,关押内斯特的地方没有放置那卑鄙的机关,这才让这位市长逃出生天。
“内斯特先生…”
赛伯将目光从那燃烧的废墟上移开,带着鬼面的他看着市长,低声说,
“你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对吧?”
内斯特市长并不愚蠢,他立刻明白了赛伯的意思,他狠狠的点了点头,咬牙切齿的说,
“明天一早,国民警卫军就会进入城市…太无法无天了!对了,哈维,哈维他怎么样?”
面对内斯特的问题,赛伯黯然的摇了摇头,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蝙蝠侠的解救行动成功了一半。
哈维保住了性命,但是…反正以赛伯的理解,如果他变成那样,还不如直接死掉来的痛快。
此时,天色拂晓,在韦恩大厦25楼的住所里,阿尔弗雷德端着早餐走入这里,看到地面上散乱的扔着的蝙蝠战甲,每一片扔在地面上,排列起来就如同随意扔掉的垃圾一样散乱,他的眉头皱了皱,他看到自家少爷没有脱掉剩余的战甲,而是呆滞的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正在苏醒的城市。
他的神情很狼狈,双眼里没有一丝焦距。
在经过了7年的游历和训练之后,想要在布鲁斯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可不太容易,但是在他父母被枪杀,到他长大的那一段时间,阿福可是经常看到自家少爷这样思考,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理会,而是选择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自己。
不过就在阿福放下早餐,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布鲁斯却叫住了他,
“阿福,我很没用,对吗?”
“呃…”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管家,阿福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他想了想,低声说,“这个要看是什么方面了,在收拾家务方面,你确实很没用,但我想,你说的应该不是这个。”
布鲁斯的目光依然没有焦距,他喃喃自语,
“我原本是想鼓励正确的事情,鼓励正面的东西,而不是疯狂,不是死亡!我以为我能制服小丑,我以为我能用我的方式来压制他,我阻止了赛伯杀掉他,天呐,看看我都做了什么,这座城市本来不该遭受这些的,戈登,哈维…他们本来不该承受这些的。”
阿福叹了口气,他坐在了布鲁斯身边的沙发上,他轻声说,
“但你已经这么做了不是吗?你在哥谭的罪犯们脸上吐吐沫,你有想过会有牺牲者吗?小丑这样的人迟早会出现的,他只是比我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提前来了一些。”
阿尔弗雷德一向是不怎么同意布鲁斯.韦恩出去行侠仗义的,这是韦恩家族的末裔,万一出什么事情,这个家族就完了,不过他看到布鲁斯脸上黯然的表情,他还是安慰到,
“但是事情在变好之前,总会变得更糟,就像是哈维说的那样,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难熬的,你觉得难受,你觉得痛苦,这是因为你在解决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总是难受的。”
布鲁斯闭上了眼睛,他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哀伤,
“但哥谭只需要真正的英雄,哈维那样的,而不是一个害死了自己朋友,还把城市炸的一团糟的人,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戈登,这都是我的错,赛伯的话没错,我狂妄自大,我以为自己能处理一切麻烦,但我不能…我只是个凡人。”
阿福站起身,他走过去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这位白发老人温和的说,
“是的,我们需要真正的英雄...但我们现在没有,所以我们只能拿你来凑合了,你总不会想把这一团烂摊子交给赛伯吧,想想他的风格,他很可能会杀光半个城市的人,来找到小丑,然后掐死他。”
“韦恩家族的男人从不会中途放弃,我相信你也不会。”
说完,阿福端起冷掉的早餐准备离开,布鲁斯双手捂着脸,似乎是在自我思考,就在阿福走到门口的时候,布鲁斯抬起头,他问到,
“阿福,当年你们是怎么抓住那个躲在森林的偷宝石的人的?”
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停滞了一下,这个问题似乎引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不过最终,他还是开口说,
“我们烧掉了整个森林。”
布鲁斯怔了怔,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风平浪静的3天转瞬即逝,在这过程中,赛伯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在当天夜晚,他一个人离开了自己的别墅。
韦恩医院,加护病房,哈维.登特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不是他第一次苏醒了,但那种难以想象的剧痛依然从他身体的左半边传了过来,那是一种混杂着痛痒的感觉,几乎让人无法忍受,但他的双臂被固定在病床上,也无法移动,几乎只能硬生生的承受这种痛苦。
“啊”
他呻吟了一声,他的半边脸上盖着纱布,伴随着他头部的移动,鲜血从伤口里涌出,顷刻间就将那纱布全部染红。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他病床边的人影,背对着他,似乎在看报纸,听到声音之后,他转过身,那是一张哈维记忆深刻的脸,在不久之前,他还在码头区被这家伙羞辱过。
“赛伯.霍克…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干涩,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磁性,如果不考虑他完全的右半边脸,这几乎可以被称为魔鬼之音,就像是钢铁在摩擦一样,刺得人耳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