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身子微微一怔,缓慢地抬起了精致的面容,眼眸微微垂下,带着几分怯懦与惊慌。
任锦轩眉色一皱,庸脂俗粉,简直跟任承泽所画之人完全是天差地别。
“你就是二皇子心仪的女子?”任锦轩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连他都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的生气,是因为老跟自己作对的江笙吗?
江子笙听到他这么一句,立即怯懦地颤抖起来,语气又透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蜜,“子笙与二殿下并无瓜葛。”
这女人怎么这么虚伪,明明含羞带怯,却故意做出撇清的样子?
任承泽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只是想拉拢相府的权势,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无数个疑问在任锦轩脑中盘旋,他突然双眸紧盯着江子笙。
这个女人,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江子笙察觉到任锦轩看着自己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心下闪过一丝慌张,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
“我这有朋友酿的几瓶好酒,不知江小姐可否愿意赏光与我同酌?”任锦轩忽然想到了任承泽所画的女子,灵气动人,当下话锋一转。
江子笙微微低头,暗暗咬了下唇,到底要不要说自己会饮酒呢?
任锦轩叫自己来一定在事前做了一番准备,她如果推辞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那就先顺着他,看他到底想要干嘛。
微微思肘过后,江子笙低眉柔声道:“能与世子同酌是子笙的荣幸。”
任锦轩拿上来的酒正是之前江子笙所酿的思念。
江子笙轻轻喝了小口,猛地皱起眉头道:“香是挺香的,就是有点涩,我还是喜欢梨竹园的清酒。”
江子笙说的梨竹园正是酿果酒的地方,那里的酒度数低,而且味道醇美,很是受夫人小姐们的喜爱。
任锦轩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说话。
他一直在观察着江子笙,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江子笙十分的假,十分的刻意,就像是在硬生生的表演,可又无法说出她到底有哪些是在表演。
送走江子笙后,任承泽看着空空的酒杯,心烦意乱。
“你说这个江子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属下不知。”侍卫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道。
任锦轩眼眸闪着阴冷的光芒,一手随意地撑着脑袋,一手旋转着手中的小酒杯,慵懒阴邪。
他知道江子笙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单凭她敢算计皇帝让他在朝堂之上,念出那封休三皇子的休书,不管有没有任承泽的帮忙,这个女人都不会太过简单。
她来到武贤王府就一直在伪装,任锦轩似乎能够感觉到江子笙在害怕自己,只不过这害怕并不是害怕他这个人,而是在害怕他会发现什么。
“白马寺替母守孝三年。”任锦轩喃喃道,眼中闪出一道精光,“你去调查下,江子笙之前在白马寺究竟在干些什么。”
“是!”
……
江子笙从武贤王府出来后,整个人就像是脱了水一般。
“唤春,我刚刚没露出什么马脚吧?”江子笙虚弱的靠在马车上,她被任锦轩那双利锐的眸子直盯得毛骨悚然,到现在也依旧有些惊魂未定。
“小姐刚才做的极好,礼数周全,比其他的大家闺秀都要好呢。”唤春嘴巴甜甜地道。
听得唤春这么说,江子笙也稍稍松了口气。
她知道任锦轩会怀疑自己,只要自己不露出破绽,有任承泽在后面照看着,她倒不怕任锦轩能查出她什么东西来。
看着唤春眼巴巴盯着大街上稀奇古怪的东西,江子笙便让车夫停下,带她逛了会街,顺便去回春堂看了下小九,又拿了些补身体的药。
“小姐,这药你是给谁拿的啊?”唤春从回春堂出来俏脸绯红,故意不着边际的找些话头。
“这是给王姨娘拿的药,她身体一直都很虚,又被康氏苛待了那么多年,再不养养,以后恐怕会落下什么隐疾。”
江子笙见唤春根本没有听她的话,反而低着脑袋,一直在扭动手中的帕子,不由恍然道:“丫头你是不是看上虎子了?”
“小姐您瞎说什么啊。”唤春听言羞恼地跺脚,将头一撇,“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哟哟哟,还害羞了。”江子笙嘿嘿一笑,“不就看了下他光膀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