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将自己头上的另外一只干净的金簪挑出来,在自己的伤口上笔画了一下,便是下了几分力气,狠狠地炸了下去。
这是个狠心的。
单单是这痛处,不是所有人都隐忍不了的,但是却是要自己对自己下这个痛手,怕是一般人都是下不去手的。
安想蓉的力道和狠心可见一斑。
可是到底是伤在了肩膀上,安想蓉是不怎么方便的,只见她拿了手里的簪子,下了几分力气的又撕裂了一下。
那伤口被她撕的有些大,黑血便是停不住的留下来。
眼瞧着这些,安想蓉便是用尽全力的去捏。
但是右手还是用不上力道。
安想蓉正咬牙想着,要不要再给自己将着伤口撕裂的更大一些的时候,却听见了“啪啪啪”的鼓掌声。
“在下只道是最毒妇人心,却是不曾想着,姑娘竟是对自己都是个如此狠得。”
这声音好熟悉。
安想蓉浑身一冷,便是回想起来。
就是那日拦下城西郡主的那人!
也是这个人,派着那人儿来调查自己,否则,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虽说自己被蛇咬了和这个人无关,但是安想蓉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便是怨恨上了这人。
“公子就是个瞧笑话的么?”安想蓉懒懒的丢了一句,可是手上却是又下了几分力气。
她自己的手心都被她自己的力量攥的发红。
“姑娘可是不必这样对自己。”
那人儿便是笑着,然后几步便是走上来,盯着安想蓉的胳膊看了两秒,突然顿下来,一张微冷的薄唇竟是贴在了安想蓉的肩膀上。
本就是痛的不行的肩膀却是突然被人亲吻了一样,安想蓉惨白的脸色竟是莫名多了几分潮红。
“公子请自重!”
安想蓉挣扎着推了他一把,却是瞧见他一口喷出来些许黑血来,便是觉得自己错怪了人。
“姑娘如此花容月貌,能这样亲近几分,也是在下的荣幸。”
那人却是笑着,盯着安想蓉的时候,竟是让安想蓉都生出几分魅惑天下的感觉。
这人当真是个混账的,明明是个浪荡性子,却是越发让人搞不懂了。
“此次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安想蓉咬了牙,便是不说话了。
那人却是笑着,一手落到那肩膀上,瞧着那被安想蓉自己撕裂开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由得微微皱眉:“姑娘们都是甚是爱惜自己的皮肤的。”
这话的意思,便是嫌弃安想蓉竟是个如此不珍惜发肤的。
“总是好过入了那阴曹地府——嘶!”
安想蓉浑身一冷,便是觉得肩膀上一阵剧痛,原本她就已经是艰苦忍耐了,现在竟是经受不住觉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却是瞧见那人狠狠地啐了两口唾沫,又一次俯首到了她的肩膀上。
这一次的痛苦,更甚于前。
安想蓉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咬着牙提醒自己不要晕,却是满身都是疲惫。
“姑娘当真好耐力。”
那人的轻笑就回响在耳旁:“瞧着和你母亲倒是有几分相似。”
我母亲?
安想蓉浑身一冷。
似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这人的声线,竟是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相似。
她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
“那日——”安想蓉咬着薄薄的嘴唇,便是艰难虚弱的说道:“深夜去了我闺房的,竟然是你?”
“是不是感觉很意外?”
那人说话有些囫囵,不知是不是口中有了毒血的事儿,说着,那人便是狠狠地一吐:“不过,以后就习惯了。”
“你说着这些,是什么意思?”
安想蓉头脑越发混沌,但是思想却是越发清晰,她似乎是感觉,自己离着母亲被尘封的历史又近了一步。
“你可是听得我母亲?”
安想蓉瞧着他不说话,便是有些急了,前生今世,她都是不曾瞧见她的母亲一眼的。
“我生来便是没有瞧见我母亲了,大抵小时候也看见过,但是却是没得印象,待到长大成人,更是不曾瞧见过母亲一眼,人人都只说是我母亲害了风寒而死,但我确实不信的。”
安想蓉大抵是觉得若是他不说话,自己以后便是很难得到这机会了,便是又急躁了几分:“你倒是说话,刚刚还是那样惦记的。”
“姑娘玉骨冰肌,在下自然是百般不舍。”
似乎是瞧见了安想蓉的急躁,那人故意逗弄一样,竟是笑着说道:“姑娘莫非也是舍不得在下?若是姑娘喜欢,在下也可以再一次深夜造访。”
深夜造访这四个字,被他念得甚是熟稔。
安想蓉只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肺腑都要被气炸了。
“看来还是打扰了二位情深意浓。”
却是突然听到一声凉凉的声音,安想蓉闻声望去,便是瞧见了一身红色绯色长袍,脸上噙着冷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