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瞧不见人影了,她们四人才是停下。
“张家姑娘,此次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秋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就笑起来。
“秋菊姑娘说的哪里话?”
张锦绣脸上也带着欢喜来:“若不是承蒙姑娘的福,我们张家,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前段时间,张家已经传来了消息了,事情正在一点点变好。
说不定,张家此次因祸得福。
看来,那个人真的出手了——
张锦绣说着,便是深深地低了头。
秋菊随着张锦绣又寒暄了些许,待到四人分开之后,张家姐妹是瞧着那秋菊离开的。
“阿姐——”
张素帕唤了一声,之后脸上就带了几分疑惑来:“这秋菊为何要如此帮衬着我们?”
“怎的是秋菊帮衬着我们?”
旁的张流苏就笑着:“是那大姑娘一直留心着帮衬我们,外头皆言那张家姑娘性格温和又乐善好施,瞧着像是个真的。”
张流苏说着,又顿了顿:“可是瞧着今儿这架势,这又那是真的来?怕是这大姑娘下了狠手了。”
张锦绣便是拍了拍张流苏的后背,脸上都带了几分感慨来:“莫要谈论这些了,今儿的事情,就是咱们无意间撞见的。”
张流苏连忙跟着点头,三个姐妹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有些破败的,冬日里是扛不住冷风的,便是快些回了房去。
夜色还没有来到,但是安家已经鸡飞狗跳。
“混账,混账!”
屋子里一阵冷意弥漫,大太太浑身发颤,却还是很快的召唤来一个丫鬟来:“老太太知道这件事情吗?”
那丫鬟垂着头,脸上带着恭敬的表情:“老太太是知道的,不过,现在一直没听见老太太的消息。”
明明安家就这么大,这样的消息是根本瞒不住的。
老太太还没有个反应。
显然是要隐瞒着了。
大太太就是松了一口气,还好。
还好,看来在老太太的眼里,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打通大老爷的官途更重要。
就算是安想蓉这个受宠的人儿!
“前些日子,你给了那王嬷嬷的东西,可是让外人瞧见了?”
大太太想了一会儿,就是盯着下头跪着的刘嬷嬷。
刘嬷嬷早就回来了,她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到事情控制不住,便是明哲保身。
“太太放心,老奴一直都是警醒着的,后来院子里生了火灾,老奴也是早早的就去查看。”
顿了顿,刘嬷嬷有些古怪来:“只是,瞧着那秋菊的样子,是不让老奴进去,老奴便是寻了个熟识的丫头来,只说是我曾有些东西借给了那王嬷嬷,只不过,那丫鬟后来回来确实说,被大火烧的什么都剩不下了。”
“就连那老王嬷嬷半辈子的积蓄,都被火给烧没了,一些裸银子都被烧成灰炭了。”
刘嬷嬷说到这里,又是觉得一阵阵肉疼。
这得是多少钱?
大太太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却又止不住的冷笑:“我这大姑娘厉害的已经敢闹出人命来了,又差个什么?”
这话刘嬷嬷是不敢接着,纵然是如何大逆不道,那也是姑娘家家的事情。
大太太还是想了一会儿,才是渐渐地呼吸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闹得这么大,就不剩下别的了。”
大太太冷哼一声,却是眉眼都闪过几分狠厉来:“过段时日便是将那安想慈也一道儿送过去罢了,顶多多寻来一份彩礼!”
刘嬷嬷心胆巨寒,却是不敢言语。
大太太这意思,刘嬷嬷也是懂的。
一个名声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的庶女,怕是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就算是嫁了,也都是要下嫁的要命。
还不如便是送了出去。
更何况,大太太瞧不上安想蓉的紧,心想着,若是送了个心思细腻又敢下得去手的安想慈,说不定这拓跋家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更何况,安想蓉和安想慈这几年虽然都是大房屋子里的人儿,却是斗得水火不相容。
就算是这一次这两个人儿真的合伙谋和了什么,也不代表之后的事情。
更何况,若是真到了一起去,就算是亲生姐妹都要翻脸。
再者说只是两个名义上的嫡庶姐妹?
“太太——”
刘嬷嬷唤了一声,又得了大太太些许嘱托,才是转身下了去。
她还是要解决一些事情的。
府里的风言风语被压的很厉害。
但是自古以来三人成虎,又可以说是流言蜚语根本止不住。
府里面总是传出来各种各样的谣言,就算是久居嗣堂思过,安月凤都是听清楚了些。
这段日子,安月凤的性子可是不曾磨没,她甚至还有几分暴戾了。
只是因的在这屋子里呆的什么意思都没有,又是被人囚禁着。
老祖宗说了,要让她在这里思过三个月。
这就是说,明年开春的时候她才能出来。
安月凤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疯掉了,每日在屋子里呆着都恨不得拿出簪子来冲着自己桶几下。
安月凤,你怎的就是个这样没出息的!
每日伺候安月凤的小丫鬟们也是战战兢兢的,三姑娘的脾气本来就是不好的,这段日子更是凶神恶煞的吓人。
正是夜晚,安月凤实在是睡不着,原本嚣张跋扈的俊俏美人儿竟是愣是修养出了几分柔弱的味道来,只是那双眼睛瞧着人儿的时候越发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