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祖宗给安想蓉扣下了一些权力,大太太自当也不敢太过分,一来一回,大太太虽说收取了大部分的权利,但是还有一部分掌握在安想蓉的手里。
但是好歹大太太也是管家了。
她自当也是不愿意的,没成想老太太竟然坚决到了这等地步,也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绝对不能给安想蓉翻身的机会。
既然老太太不想这样放过这些权利,那就让安想蓉主动放了这些权利去。
让安想蓉主动松手,自当时有不少法子。
大太太便是明里暗里的给安想蓉施压,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压倒安想蓉的身上。
苦了安想蓉一声根骨,都是不曾经历过什么苦难,纯粹者被大太太的这些压迫给压得浑身是汗。
三月春风微凉骨,三寸金莲步步生。
彼时大太太将最难做的春季里姑娘们的衣装都给了安想蓉,上到老太太,下到一群丫鬟奴婢,每年都要忙破了几个嬷嬷的脑袋来了。
今年竟然全都压在了大姑娘的身上,大太太还摆出来一副要锻炼安想蓉的模样,说的甚是宽慰。
“吾家有女初长成。”啜了口茶水,大太太捻着一朵儿水仙花:“大丫头,日后你总是要嫁到名门大户的,这些个事情也要提前练上几分,否则入了婆家,可是没得人那样去骄纵你。”
“母亲说的极是。”
安想蓉顺着点头,又说:“母亲信得过女儿,女儿自当竭尽全力。”
大太太瞧见安想蓉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是心底里都觉得怨恨起来。
却又是一想,那样多那样复杂的事情都压在身上,她又不曾真的处理过得,就算是老祖宗都要帮她都帮不了多少。
更何况,现在是她在管家。
纵然那些丫鬟婆子们的想帮上安想蓉几分,也要看看自己的脸色!
几乎安想蓉是十成十的办不好这件事儿了,春装夏装说的好似是无关紧要的,安想蓉必定会下了心思去做老太太和上头的人的东西,但是若是下头的丫鬟婆子们做得不好,怕是安想蓉就要失了民心了。
失了民心瞧着好似没什么,但是如果大太太再下了心思煽风点火,或者存心做了什么,怕是日后大姑娘“无用”的这个名头便要传遍了安府了。
怎么说,都是对安想蓉百害而无一利的。
一想到这个,大太太心里就很宽慰。
她终于能将那个人的女儿狠狠的踩下去了!
“不好啦,不好啦!”
只听得一声尖叫,一个有些微胖的婆子从外头进来,一时没注意竟是摔了个大跟头,跑到安想蓉身边儿的时候,竟是忘了行礼了。
“这么个没规矩!”
大太太横了哪婆子一眼,竟然是没有怎么恼怒。
安想蓉顿时惊奇了几分,瞧了那婆子一眼才是想明白,这个婆子是大太太娘家带来的人。
因为这段时日安想蓉下手分外狠辣,虽说众人都是瞧不太明朗的,但是总有一些人被安想蓉的强硬手段给换了下去。
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大太太的人。
大太太手底下没得个信任的人了,才是会从娘家带来些许人来。
怪不得大太太这样想要打击安想蓉,安想蓉几乎毁掉了她剩下的不多的衷心的人儿。
虽说不曾将她连根拔起,却也是大大的损伤了她的元气。
当然,大太太时不可能示弱的,不过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几分。
“不好啦大太太!柳儿姑娘,柳儿姑娘她——”
是刘氏的娘家出来的,自当是对柳儿很熟悉的。
“柳儿怎么了?”
一提到柳儿,大太太都是浑身发麻了一下,顿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柳儿姑娘晕倒在咱们外头的府门前啦!早上出去倒泔水的粗使婆子发现的!”
“人呢!”
大太太一下子就慌了,强压着跟着那婆子出了门。
“姑娘!”
柳条立刻从后头迎上来,瞧着安想蓉就觉得有些发酸。
明明姑娘才是安府的姑娘呢。
“罢了,不必想那么多。”
安想蓉笑了笑,却又是吩咐:“你私下里去打听一下,是闹出了甚么乱子来。”
柳条面含委屈的点头。
剩下的事情安想蓉都不曾去问的,瞧着大太太那样袒护那柳儿的模样,怕是什么难听的话她也问不出来。
但是外头的谣言四起。
说是司马家的干女儿,司马柳儿姑娘,在外头寻了一个姘头,醉生梦死颠鸾倒凤,却是不知道翻了哪门子的邪风,被人灌醉了丢到了大街口儿去。
又说是那姑娘后来被她的姨母所救,安置在了府中。
“姑娘,您说这,柳儿姑娘当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么?”
给安想蓉固定好簪子,一旁的柳条脸上都带了些许不屑来:“倒是听说,拿出门倒泔水的谢大娘不会看错的。”
“莫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秋菊在一旁绣花儿,便是呻怪着说道:“也不怕到时候大太太怪罪你,凭空给姑娘惹了什么麻烦。”
柳条便是闭了嘴,却还是有些愤懑:“本来便是嘛,大太太好似从来都不瞧着姑娘一样,却又明目张胆的对那柳儿那么好。”
“姑娘,可是来杯热茶?”
秋菊便是不搭理柳条,反手递给安想蓉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