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是睡着了!”
柳条自责一般的揉了揉眼眸,抬着酸软的腿从床榻上起来,小心的去了内间,确实看见安想蓉躺在床榻上熟睡的模样。
“姑娘真是的——”柳条叹了一口气,便是快速走过来,动作轻柔的帮着安想蓉褪下衣衫,却又是瞧见安想蓉面色惨白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
姑娘这样好的人儿,怎么就配了那城南李家那样的龌龊的人?
想着,却又觉得无奈,柳条汲着慌忙之中有些不跟脚的鞋子又回了床榻上去,这一次,一夜安眠。
皇家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民子的眼睛,特别是这样盛大的及笄宴,因的那城南李家的意思,安想蓉现在在安家的地位有几分尴尬。
大太太甩了最开始那张面慈心苦的脸,对安想蓉关怀备至,老祖宗却是有几分愧疚,但是瞧着自己这个孙女儿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竟然是有几分想当然了。
大抵是觉得,安想蓉这样一个温顺的脾气,更何况安家养育她这么多年,最后不也是寻得了一个地位崇高的夫君么?虽说这人儿可能是有几分愧对良婿这个称号吧?
再者说,想容丫头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又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说不定想蓉丫头到了那城南李家还是备受宠爱的哪一个呢?
这样一想,老太太便是觉得理应如此,又想,若是那城南李家真的有对不起想蓉丫头的事儿,那边让安家的人儿寻了去套了个说法去!
想是这么想着,但是事情若是真的加到了头上来,又怎会如此?
“大丫头这段时日又是消瘦了很多。”
老太太便是亲自唤了安想蓉坐在身侧,脸上带着浓浓的牵挂:“你瞧瞧你这个孩子,脸上都没得几分光亮了,岂不是这段时日忙累了?”
却是一双眼眸牢牢地盯着下头坐着的大太太,大太太这几年耍的手段她一直都是见到的,只是这不上台面的东西现在又不是不知道安想蓉的身份,若是还敢动大丫头一个手指头,可是莫要怪她老婆子心狠手辣!
“哎呦,母亲可是放心吧,大丫头现在天天搁屋子里呆着呢。”想着,大太太又是笑:“那些个府里面的劳心事儿也没有在交给她了,不过媳妇儿到时给大丫头请了两个嬷嬷来,每日教着大丫头些许礼仪,到时候入了那城南李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老太太便是满意的点头,眼眸里满是赞许。
大抵是觉得大太太这么多年好容易开窍了吧?
安想蓉便是微微垂了垂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来,只是一贯的温和。
她浑身都觉得酸痛,昨夜等到了很晚,却是浑身一麻就睡着了,一早醒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竟然是躺在了床上,柳条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安想蓉干脆也就不左右去想这些事儿了。
只是却没想到,一大早上来给老太太见礼,竟然是听得这么一番话。
看来老太太和大太太虽然表面上对城南李家者们寝室有几分不爽利,但是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呢,若是能接着安想蓉搭上这一条线,怕是是个安想蓉他们都回送过去。
想想,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嫡长女罢了。
当初都能下嫁给商贾之家,现在又何必寻思这些有的没的呢?
“大丫头这段时日可是准备好了?”
老祖宗看着安想蓉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越发满意了:“听你母亲说,你的及笄宴赞礼者还没有寻到呢?”
“老祖宗惦记想蓉。”安想蓉便是微微垂下头颅来,脸上却是带着感激的神色:“想蓉的及笄宴一切但凭母亲吩咐。”
“你这丫头!”老祖宗最喜欢的莫过于别人这样顺从的模样了,心里都是满意,却又是有些犹疑,迟疑了一下,才是说道:“待到你真的去了那人家,可是莫要骄纵跋扈,到底是和祖母这里不同的,不过大抵人家也是皇亲国戚,有几分脾气的。”
这是生怕安想蓉去哪儿惹出了什么事儿来,到时候若是安想蓉出了什么事儿便是罢了,得罪了李家得不偿失。
“母亲就担心这些个,大丫头从来都是懂规矩的,什么时候惹出过乱子来?”
就是听得张氏笑了笑,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几分疼爱来:“倒是我那五丫头,一直都嚷嚷着要给和你一起过及笄礼呢。”
张氏这话儿说得轻松,但是确实暗自提点了不少。
安家的人儿都素知,安家大丫头和安家五姑娘是个好的,现如今安家大丫头有几分未来了,怎的不把安家五姑娘也带上去一把呢?
安想蓉却好似都听不懂这些话一样,只是垂着头依旧一脸的温和。
老祖宗却是一下子动了心思。
一家的姐妹嫁进一个地方是经常有的,特别是一些家族有太多利益的时候,真的需要联姻。
而老祖宗当年,也是跟着自己的姐姐一起嫁过来的,老祖宗出身并不是如何高贵,对于安家来说,当时也算是上嫁很多了,而老祖宗的姐姐死的也早。
但是,老祖宗也是在她姐姐一手的提拔下给带起来的,否则,坐不到老祖宗这个位置上。
安想蓉是个伶俐的,若是安想蓉能抬手提点几分,安家的剩下两个姑娘也是花容月貌的——
想着,老祖宗便是目光扫过了下头坐着的安星和安月。
一眼之下分外满意。
安家的姑娘从来都是保养较好的,就连安月这个庶女都有几分羸弱之姿,一般的姑娘中都分外出色。
一想到这样如何能壮大安家,老祖宗的心思就停不下来。
张氏跟了老祖宗这么多年,又怎么能沉下心思?她早就懂老祖宗的痒处在什么地方,如今,她只是轻轻的一抓,老祖宗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