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蓉深吸一口气,却是缓慢的呼出来:“所以,三妹妹是打算去做什么?”
“我要去找那个女人!”
安月凤一字一顿咬的分外鲜血淋漓,仿佛呼吸之中都带着仇恨的味道来,粗重的呼吸让安想蓉都为之扶额。
“若是去了三舅母那里,三妹妹还打算做什么?”
安想蓉一双眼眸无光,却是带了几分笑意来:“难不成三妹妹打算和三舅母挑明了说么?三妹妹难道不知道三舅母这十几年来是如何对待你的?几乎将你是当做了心头肉,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是被人碰了一指头去。”
说到此处,却是神色严厉:“而三妹妹此时却要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的生母随着三舅母争斗,岂不是要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来!”
不孝。
这两个字几乎可以压得人抬不起头来,安月凤本来就是一个名声不好的姑娘,若是还有一个不孝的名号,特别是对三舅母那样一个将安月凤捧在手心上的母亲,恐怕是安月凤在无翻身之地。
安月凤浑身都打了一个颤。
“三妹妹若是觉得,你可以随着三舅母争斗,亦或者是能斗得过那三舅母,三妹妹便是去。”安想蓉饮了一口茶水来,脸上带着笑容:“大姐姐再次恭候三妹妹的好消息来。”
安月凤生生的顿住了脚步,然后咬着牙,坐在了安想蓉的对面:“三妹妹素来都是个莽撞无知的,还请大姐姐指点迷津。”
“有什么可指点迷津的?”安想蓉便是摇头苦笑:“你现在的生活应当是顺风顺水,你瞧着你的母亲,对你简直就是宠爱十分,若是你知书达理而又聪明伶俐,怕是安家的上上下下都要非常喜欢你才是。”
安月凤便是有些愣住:“就这样?”
“你以为是什么样?”安想蓉挑眉看她:“三舅母纵然不是你亲身,但是却也是照顾了你十来年,这十来年里你为非作歹,不也一直都是三舅母在仔细担待你么?难道你以为,这一切都是三舅母纵然你?”
顿了顿,安想蓉的预期便是有些不屑来:“三妹妹自己的德行怕是自己清楚的很,不管是给三妹妹多少本事来,三妹妹都是那一副懒得理睬的模样,当真是三舅母一直故意把你惯坏了么?只怕是你自己也没得什么主见去!”
安月凤便是浑身发颤。
但时却好似是被安想蓉说得醍醐灌顶一般。
她现在的身份,又何必做一些别的呢?石氏恨不得在所有人的面前对她表示喜爱,又是骄纵了她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成了习惯了,难不成还能真的在背后下手害她不成?
怕是石氏已经有了一种定律,那就是等着安月凤自己闯祸,如果安月凤自己清规戒律咬的死死的,怕是石氏怎样都抓不到小辫子了。
却是突然听着安想蓉微微一笑:“三妹妹可知否?”
安月凤便是慌忙点头,却又是咬牙:“若是我那母亲,也跟着大舅母对你一般,死活要害了我,该如何?”
大舅母,是说刘氏。
“那边是你的事情。”安想蓉眼眸之中厉色一闪,却是带了几分冷淡来:“若是被人这样好的算计,怕是我也没有什么好帮衬你的。”
安月凤便是垂下了头颅。
在那样的乡村之中,她没有学会别的东西,但是却将“低头”这两个字学的清楚。
有的时候,她必须低头,而且,她也只需要低头而已。
“明日,你随着老祖宗说一说,便是说我思念我那生母思念的紧,要去瞧一瞧。”
安想蓉思考了片刻,一双眼眸却是落在了安月凤的身上:“还请三妹妹帮衬大姐姐一把。”
安月凤便是有些惊奇:“帮衬你?大太太?”
安想蓉和大太太水火不容,怎的还要去看看?
“大姐姐竟然也是这样一个不饶人的心思,估摸着大太太现在在刘家并不好过,若是大姐姐再落井下石几分,怕是那大太太投河自尽的心思都有了。”
安月凤只当做安想蓉是要过去嘲讽大太太了,现在大太太简直就是过街老鼠,就算是平素里没有什么仇怨,她那样根本提不上台面来的模样也能让一些势力的丫鬟婆子踩上一脚。
“莫要胡说。”
安想蓉淡淡的抿了抿唇,待到安月凤走了,却是吩咐柳条赶紧收拾些东西来。
她必须马上出去,不能继续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