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李家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正当安想蓉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前头的人却是尖锐的笑了笑,然后便是叫着一些丫鬟们带着安想蓉走。
柳条还是有些不明其意的,看见这么多人还是有些不适应,安想蓉只得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来,却是没有多说。
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几乎就是阻绝了她的所有心思了,若是说,之前还是惦记着想要嫁给湛明溪,想要入了湛家,现在确实觉得心如死灰。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郎君是路人。
安想蓉浑浑噩噩,却又觉得又几分古怪来,可是看着那公公,那排场,却是独一无二的。
而且,来接的人却是一排很长的马车,上头都是雕刻着金龙金凤的,这般手笔,那有人敢冒假去?
柳条却是不懂,只当作是跟着安想蓉一路走,安想蓉也没有跟她解释很多,她模棱两可的知道——要进宫了。
宫。
似乎只是一道深墙大院而已。
正当安想蓉是上了马车的时候,却是身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大姐姐,大姐姐!”
安想慈一张精致的脸庞便是出现在了面前。
安想蓉心中一紧。
却是瞧见安想慈紧紧的抓了她的手来,眼里满满的都是祈求。
那太监却是个察言观色的,不知道是不是存了讨好安想蓉的心思,便是随意说了两句,便是叫人将安想慈安排下去。
安想蓉没有反对。
外头都是聚集了一些尼姑来,不知道是不是看热闹,而那黄金色的马车,就显现出一股子狰狞的味道来,象是带着皇家,带着天家的冷冽。
柳条突然有些害怕,面色都有些不自然的,安想蓉便是笑她:“你却是现在才知道怕了么?刚才我叫你躲起来,怎得还是这般冲了过来?”
柳条这样才是勉强提起来几分胆气来,一路跟着安想蓉上了马车,却是坐到上头,都是手指发颤。
安想蓉便是靠在马车上,久久不语。
她想到了太多事情。
在很久之前,这些事情都是没有发生的,就像是事情脱离了最开始的轨道,一件事不对,剩下的事情就都不对了,每一件事都是和最开始的有变化,叫人也没有能力去完整的去跟着原先的事情走的。
她的一些思路都是有些混乱,前生今世似乎都是压倒了一起去的,却又是两个不一样的人生。
就好似是她最开始,可是没有见过那湛明溪,也是没有嫁到李家,也没有入过南山寺。
比起来,前生的那一半落寞来,自己和后半辈子,似乎活得分外精彩。
只是其中酸甜苦辣,倒是冷暖自知。
柳条坐在那儿,迟疑了一下,却是对着口型问道:“那,湛明溪公子,可是怎么办?”
一提到湛明溪,安想蓉便是浑身的力量都跟着消失了一般,一想到他,好像是骨头都跟着疼了起来。
难道,她跟他,就是真的这般没了缘分么?
可是想归想,安想蓉却还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柳条这才是知道自己错了,闭着嘴不说话,却是深深地盯着安想蓉看。
姑娘大抵才是最悲凉的那个人吧?
马车辘轳,安想蓉一直都是靠在车窗上的,马车不断的摇晃,她便是看着外头的景色,很熟悉,活生生的坐了这般久,以前的身子还是能扛得住的,现在却是一点力量都没有,坐了一会儿便是力量都消散,肌肉酸痛的很。
柳条便是咬着牙忍不住的冲着外头的车夫说了一嘴,却是那车夫笑了笑,也不知是说了什么,马车便是缓慢了些许。
“姑娘,可是好受些了?”
柳条便是伸出手自己去摸了摸安想蓉的肚子,虽然是看不出甚么显怀来,但是总觉得里头有一个脆弱的小生命无数次的挑战自己的耐性和胆量来,叫柳条碰触安想蓉的时候,都是忍不住的请一些力道来。
“没事。”
安想蓉便是倒在了柳条的身上,马车本就是颠簸,山路也不好走,便是只能容忍着,正巧,柳条掀开了马车旁边的帘子来,安想蓉一眼就是瞧见了熟悉的街道来。
是安家的路来。
马车自然不会停下,安想蓉便是在这一条窄窄的街道里,瞧见了一个叫她毛骨悚然的东西来。
安家的门口挂了一个风铃。
风铃这种东西,制作简易,很是普遍,上到皇孙贵族,下到贫民百姓,但是规格确实不一样的,有的风铃上要是多出来一个字来,都是越剧,可是要砍了头去。
安家什么时候有这等本事来?竟然敢用这种东西来?
或者是,才是这几天,自己就是错过了什么东西吗?
安家,是不是跟自己这一次莫名其妙的公主之行,有几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