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会有什么好处?”
见李远翰始终坚持,王鸿对李远翰越发感兴趣,他对李远翰非常有好感,在朝堂之上,能够像李远翰这样耿直的人已然不多。
“如果宰相大人肯帮忙,说不定日后会将家事解决清楚,若是不肯帮忙,那么今日晚辈夜探相府的事情,恐怕明日就会尽人皆知。”
“你在威胁老夫?”
王鸿不但不生气,反而连眼角都带了一丝微微的笑意。
“威胁谈不上,只是晚辈在和宰相大人做一笔交易,在晚辈看来,宰相大人从中得到的好处并不少,人活一辈子,总该知道自己需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
被一个晚辈如此说教,王鸿并不感到羞辱,反而轻轻鼓掌,“说得好,看来李公子是有备而来,只是老夫不知道为何李公子会选择三皇子殿下,而且就算老夫出了手,也不代表一定是三皇子殿下的人。”
“第一,我和三皇子殿下是生死之交,他的为人我很清楚,所以我选择他,第二,我相信宰相大人起码不会选择太子殿下,所以晚辈才敢来夜探相府,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相信即便宰相大人出手,也不会立刻选择三皇子殿下,可是时间会证明宰相大人的选择是正确的。”
“好一张伶牙俐齿!如今太子殿下已为储君,老夫并不认为得罪太子殿下有任何好处。”
“谁又能知道宰相大人是在针对太子殿下呢?毕竟当时赈灾一事,太子殿下从头到尾都不曾知情。”
王鸿微微颔首,“如此一来,老夫竟然不得不出手,否则山西的百姓定会闹上上京,到时候恐怕会闹得满城风雨。”
“既如此,晚辈就替山西的老百姓谢过宰相大人!”
李远翰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地出了相府,左右天色已晚,李远翰索性施展轻功,又照着原路返回,见小七还在原地巴巴地等着,他这才从后面拍了拍小七的肩膀,“还不快去睡觉!”
小七扁了扁嘴,“少爷一直没有回家,属下自然得守在这里,免得花小姐来了,见不到您的人,还不会担心得睡不着觉?”
“昔夏来了?”
小七摇了摇头,“没来。”
李远翰刚刚燃起的希望被小七的一句话给浇了个透心凉,他狠狠地瞪了小七一眼,“既然没来,你又何必那样说?以后没发生的事情少说话!”
小七吐了吐舌头,只要是涉及花昔夏的事情,平日里好脾气的李远翰就会性情大变,他也只得知趣地住了嘴,权当今日李远翰没有出去过。
此刻,原本已经准备睡下的王鸿却了无睡意,刚才李远翰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心里,山西的灾情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说是遍地白骨也丝毫不为过,如果不是因为李远翰的话,恐怕山西的灾情会更加严重。
在王鸿的内心,始终残存着一丝良性,因此李远翰的话才能够打动他,不为别的,就为可以在有生之年还能够为老百姓讨个公道,王鸿也决定出手。
至于是否会开罪于太子殿下,王鸿当然有自保的能力,毕竟他并不打算针对太子,就如同李远翰所言,谁又能证明此事是太子殿下所为呢?
直到隔日上朝的时候,李远翰也没能和花昔夏见上一面,不是因为李远翰不想见花昔夏,而是因为即便见了面,李远翰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与其如此,倒不如不相见,起码误会不会加深。
或许调查清楚了花昔夏的身世,她会高兴一些吧,到时候这种小误会自然会随着身世的大白而烟消云散,李远翰想着,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朝。
“皇上,臣有本要奏!”
果不其然,王鸿并没有辜负李远翰的希望,他站了出来,而且神色十分凝重。
隔着老远的位置,李远翰都能感受到王鸿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李远翰心头一喜,看来他的话果然被王鸿听了进去,为山西的老百姓请命,王鸿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三皇子尚且不具备和太子殿下当面抗衡的能力,而李远翰也不过是个五品侍郎而已,若是此事由王鸿这个宰相出面,自然够分量,也足够引起皇上的重视。
“爱卿有何事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