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股莫名粘稠的热流。
无忧和苗泠泠二人意外落入裂口,不清楚何时坠到了底。只见头顶山石堆积,夹缝阳光丝丝缕缕,隐隐有再次坍塌之势。
从高处坠落,没半点功夫傍身的人恐怕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但无忧不然。她浑身不痛不痒,落地时觉得绵软异常,只是灰头土脸的,吓得眼睛睁也不睁,心说做梦做梦一切都是做梦,都是假的……
可糊了她半脸的热流却真真切切。两只手里空落落的,苗大哥那柄桃木剑怕是丢了……
细碎的砂石扑簌簌地滚落,空气里弥漫着重重沙土,氤氲在碎阳下,随气息跳跃、停滞,而后再次翻涌。
无忧缓缓地睁开了眼。身下是眼神空洞的苗泠泠。
那柄失落的木剑就这般斜插入喉,愣是将那纤细白皙的脖颈穿插得一丝不苟。
血已经流干了。
“怎么会……木剑怎么可能伤得了人!!”无忧惊愕地跪在苗泠泠身旁,他口里是一汪半干的鲜血。顺着他眼神失焦的方向,他好像看到了什么,额头爆出的青筋依稀可辨。
我杀了苗大哥?!无忧脑海短暂空白过后,一点一滴浮现的,愈发杂乱的,就是这五个字。
苗泠泠的剑在山裂之前,的确是在她手里,而且二人是一齐坠落。
能杀得了他的,也只有她了。
震惊和苍白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女孩现时的脸色。
“苗大哥…虽然我不喜你娘里娘气的…但我真的没想要杀你……”无忧伏在他旁边声音哽咽,泪水潸然。“我,我欠你一条命……”要不是苗泠泠碰巧给她拉作了垫背的,这当晌怕是两人一起去了黄泉路了。
“我现在出不去,怎么给你收尸啊……”无忧一番胡言乱语,被吓得失了主意。呜呜咽咽了半天,缓过劲儿来,蓦然想起自己还在考寒水门的三试,紧接着又想起了莫承才的一句话,“这林子里有隐匿的师兄,不会有危险的,也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