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上古巫族一脉,世代于南疆繁衍生息。
自巫族诞生以来,就分为两支,一为精通炼蛊、制毒之术的黑巫,一为精通解蛊、奇药银针的白巫。两支相生相克,却又荣辱与共、唇齿相依。
一黑一白,彼此相安无事多年。
直至飓风陡现,万里南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浩劫之中。
其实归根究底,终是因那寻风珠。
这寻风珠乃凤泪所化,作为巫族至宝之一,与行踪不定的风窟颇有渊源。
据《古朔志》记载,“南山风穴,其状如井,风不时出。每出则数十里外先闻波涛声,迟一二刻风乃至。凤凰也,食练实,饮醴泉,暮宿风穴。”
白巫历代守护寻风珠之秘,那黑巫觊觎,为盗寻风珠不择手段。后来白巫第一千零一十一代族长石怀瑾为保寻风珠,以天地灵气为媒,动用巫族禁术,折阳补阴,耗了二十年寿命,将那寻风珠炼成人形,试图悉心教诲,使其性格独立,明辨是非,以南疆巫女身份守护风窟。
谁曾想啊……
阴风嗖嗖的吊脚楼里,一样貌白净的男子大笑不已。
近乎癫狂的笑声,回荡在一行人的耳畔。
“你笑什么。”那小姑娘眸光阴寒,冷冷地注视着杨小涵。
“我没想到的是,你真的杀了娘。”那白净男子一脸鄙夷地睨着她。
一丝笑意,重又绽开在那小姑娘的嘴角。
“大哥,你费尽心机逃出南疆,说了断绝关系,既断绝了,我杀不杀,关你何事?”
话音一落,但闻一声冷哼。
无忧眉头紧蹙地盯着僵滞的二人,道,“不管怎样,你这个人,你这条命,都是杨大哥的爹给的。虽说没有血缘之亲,但就这般赶尽杀绝,跟妖怪有什么分别?”
那小姑娘一怔,继而笑说,“你不是吗?”
无忧迎视着那对漆黑的眼眸,疑惑道,“什么意思?”
“妖怪啊……”那小姑娘随意说,“刚才几个哥哥喝了蛊酒又吐掉,你没吐,还一副好端端的模样,你难道不是妖怪?”
其余几人闻罢禁不住纷纷看向头脑登时发蒙的无忧。
逼仄的目光。
怀疑的目光。
“我没喝下去。”无忧暗自攥紧了双手,冷冷道。
那小姑娘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眨巴眨巴眼睛,说,“大哥,念在往日情分上,我愿意把寻风珠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杨小涵眸光一闪,笑问,“什么条件?”
那小姑娘随即指了指楼展皓和楼云景二人,娇气道,“我要这两个人。”
楼云景听罢一脸难以置信,道,“你要我?你有病啊,你想干嘛?”说罢气势汹汹地欲要上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的样子。
楼展皓一把拦住,摇了摇头,接着一个作揖,定定地看着那小姑娘说,“小妹妹要我们兄弟俩作什么?”
那小姑娘“嘿嘿”一笑,挑眉说,“你们看看自己的腿。”
楼展皓和楼云景二人随即撩开衣袍去撸裤管。
“你!!!”楼云景气得横眉倒竖,喝道,“你真歹毒!!”
无忧忙不迭看向二人白花花的大腿,只觉粗肿了一倍不止,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方才杨大哥不是帮他们逼出了吸髓蚂蟥吗……头顶一派疑云。
“小妹妹,我们兄弟二人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相害至此?”楼展皓沉声道。
楼云景连忙打断,哼道,“哥,你别废话了,”没好气地瞟了那小姑娘一眼,继续说,“我看她就是欠管教,害死了自己的爹娘不说,把祖上的寨子都搞得乌烟瘴气的。说什么苗疆巫女,我看就是狗屁!”
无忧登时失笑,摇头叹道,“楼云景啊楼云景,我看你是真不怕死。”说罢用眼角余光瞥了瞥一旁脸色一青一白的小姑娘,脑海灵光一闪,笑说,“要不你留在这吧?反正你两条腿都废了,救你也没什么用。”
其余人尽皆一怔。
“好哇。”楼云景痛快干脆地一应,众人又是一怔。
“小忧,”萧肃暗暗地用眼神示意,干咳了几声,向那小姑娘说道,“小妹妹,我是他们的大师兄。你若是担心我们不将寻风珠归还于你,大可留我萧肃。留我两个师弟,世事不懂,也没什么用处。”
楼云景正凝神研究着自己两条麻木的肿腿,忽然听萧肃这么一说,立马嚷道,“什么叫我世事不懂,我还偏要留下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
萧肃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只觉胳膊一紧,顺势看去,是满眼胸有成竹的无忧。
当下无忧来回踱步,装作一副苦思模样,自言自语道,“哎呀,魏师叔撑不过这几天……上南禺山找风窟又得一段时日……一来二去,还不如不摘……”说罢眸光一闪,注视着那杨小涵的背影说道,“杨大哥,我看我们就别摘那个续命草了,怪麻烦的。”
那小姑娘突然一愣。
杨小涵纹丝不动,回道,“瑶瑶,你把两个哥哥的吸髓虫蛊给解了,我们这就走了。”
楼云景翻了白眼,道,“早这样不就行了,害我受那么多罪跑来这个鬼地方!”说罢吃力地走到那小姑娘的跟前,张手要道,“解药。”几乎是命令性的语气。
“嘻嘻。”那小姑娘粲然一笑,忽地两手掐指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