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秀秀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道,“你竟从禁地里逃出来……”
无忧听罢眉头一皱,一个闪影站在那秦秀秀跟前,冷冷问道,“柳儿呢?”
秦秀秀顷刻花容失色,颤声说,“大婚时她……她被秦介染指,被,被接回晋家了。”
无忧头脑登时“嗡嗡”作响,她又哭又笑,心如刀绞。
痛感,是一刹间爆发的。
一腔冰寒,突然透来一丝暖意。
源源不断的炙热,自她手腕,逐渐蔓延至全身。
然而越暖,她心越痛。像被一把尖刀一点一点地剜掉。剜得只剩一滩掺着冰渣的血水。
事实上,真有一把尖刀。
无忧不经意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双玉葱般的手和手面上迸撒滚落的血珠。
她感受不到钢铁的冰寒,她能感受到的,仅是冰寒后一阵急过一阵的刺痛。
但这份痛远远抵不上心痛。
“你为何……”无忧疑惑地看着那双恐惧到剧颤不已的瞳仁,说了三个字。
二人四目相对。
空气好似凝固。
“若不是你苦寻心月,逼他回来,我们现在早就不问世事,逍遥快活去了!!”
无忧听罢忽地笑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又怒又怕的女子,说,“我何曾逼过楼心月?”
秦秀秀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你和晋家那个白银余孽,分明就是一伙儿的!”顿了顿,转而说,“要不是你勾结生死门的千里红杀害霍前辈和玉嬷嬷,那个晋行风怎会有可乘之机!”
话音一落,犹如五雷轰顶!
无忧死死地抓着秦秀秀的手,喝道,“千里红杀了玉嬷嬷?!你为什么不早说!!”
“哼……我没说是因我万万没想到是你向生死门透露了我们的行踪!!”
“我没有!!”
几乎是燎原般的愤怒之意霎时充塞满腔!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
这世上为何有污蔑?
这世上为何又要有欺骗?!
她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啊……
秦秀秀听罢面色一怔,咬了咬牙,身子一斜欲拔刀。
拔刀相向。
无忧面无表情地按住了那双玉手。她清晰地感觉到那双手的僵硬,她就这么操控着那双手,然后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将腹里的冰寒,缓缓抽离。
血流如注。
浓郁的血腥气,霎时弥漫在二人之间。
不知怎的,无忧嗅着这股血腥气息,竟露出了一副贪婪表情。
仿佛是饥肠辘辘。
虽然是自己的血。
“你要干什么……”秦秀秀失声地盯着自己紧握的那柄尖刀慢慢地指向自己的胸口。
“我问你,”无忧挑眉注视着那张惨白的脸蛋,满眼笑意,道,“是我逼楼心月回来的吗。”
“妖,妖女……”那秦秀秀胸腔起伏不止,气息越来越重,忽地眼底一亮,大喊道,“心月!!心月!!!……救我!!!心月!!!……”
偌大天地间,回荡着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号之声。
须臾,如风掠树梢。
那柄尖刀径直没入了那女子的胸口。
无忧失神地看着跟前人嘴角蓦然渗出的一丝血迹。
“心……心月……”
这二字和着血,终究含糊不清。
“嗡”得一声,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
她定了定睛,身躯大震,一个趔趄,踩进了一滩半融的雪堆里。
就这般满眼震惊地看着那女子缓缓倒地。
万丈阳光跟随。
楼心月赶到的时候,秦秀秀的血差不多流干了。
“小忧……你……”
无忧不知所措地注视着那被一袭荼白裹挟的人儿,哑了一般。
一阵突如其来的静默。
“秀秀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她?!”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楼心月泪流满面地抱着那单薄躯体,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诘问道。
无忧面色一怔,欲辩无词。
“你扪心自问,我拿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你为何要杀我妻子,断我活路!!”
“活路?”
楼心月一声冷哼,道,“你手戴饮血镯,想必是生死门派主了?”顿了顿,笑道,“你可知霍前辈和玉嬷嬷就死在生死门妖人的手里……”
“我不是生死门的人。”无忧斩钉截铁地回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说完扭头要走。
“站住!!”
无忧步子一滞,没有回头。
“你私自逃出鸡鸣禁地,不管你是不是生死门的人,都难逃死罪!”
无忧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说,“我若偏要走呢?”
“你怎能对得起莫师叔!!!”楼心月一脸义愤填膺,“她救你护你,你这样做,岂不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