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将军直起腰身,面容依旧难看,但仍旧不肯放弃,“还望太子妃慈悲为怀,看在侧妃年少糊涂的份上,饶她一命。”
花凉柒不由冷冷一笑,“本宫已经饶恕她很多次了,自打她入了东宫便数次想要谋害本宫性命,先是在本宫的龟苓膏里下毒,之后又派人在本宫的茶里下毒,本宫只是出面责罚了她,并未与她较真,但她是怎么做的?居然如此恩将仇报!单将军,你还要本宫如何慈悲为怀啊?”
单将军听了花凉柒这么说,心底一下子就凉了半截,紧了紧唇角,说不出一句话。
花凉柒随后又道,“她欺骗太子殿下假怀孕是欺君罔上,诬陷本宫谋害皇嗣是心肠歹毒,如此滔天大罪,单将军就想如此一了百了吗?若不是太子殿下明察秋毫,今日送上断头台的人可就是本宫了!”
花凉柒句句不肯退让,着实让单将军一时不知所措,单慕雪的确犯下滔天大祸,如此罪行即便是他这个将军也无法平息,一时让单将军只能跪在地上干着急。
花凉柒瞧见单将军这般模样,又是一笑,“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太子殿下若是真想处置了侧妃,也定不会让单将军今日入东宫的,毕竟是太子殿下以前宠爱的嫔妃,多多少少在有些旧情,本宫身为太子妃也自然要为太子殿下着想。”
花凉柒这话说的,果真是识大体,一下子让心灰意冷的单将军有了一丝希望,也让坐在一旁的漓擎澈面容微变。
花凉柒的确给足了漓擎澈颜面,可这却偏偏让漓擎澈觉得难堪,毕竟昨日的他,还是对花凉柒有所怀疑。
单将军赶忙诚恳道,“只要太子妃愿意放过臣女一条性命,让臣做什么,臣都愿意。”
花凉柒笑得越发深邃了,“单将军言重了,本宫不过一介女流之辈,能用得着将军您做什么啊。本宫身为太子妃,必然万事都要为大局考虑,只要太子殿下肯饶恕侧妃,那本宫绝无一句怨言。”
花凉柒一下子就把这件事全数推到漓擎澈的身上,而漓擎澈没有将单慕雪处死,也是忌讳单将军,毕竟单将军是万军统帅,得罪不起的。
而漓擎澈也不是傻瓜,他当然要抓住这个好机会。
单将军怎不知花凉柒话中何意,赶忙对太子殿下言道,“太子殿下,只要您肯放过臣女一条性命,臣绝对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漓擎澈深然冷笑了一下,言道,“单将军,本太子之所以没有要侧妃的性命,也是顾念旧情,但这件事的确让太子妃受了很大的委屈。”
而花丞相这时说的更是直接,“单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太子殿下这些年征战沙场,都是您忠心耿耿跟随左右的,太子殿下之所以将这件事压下来,也是顾念你的。”
单将军赶忙道,“臣当然知道,若是没有这层关系,臣今日也不会厚着脸皮过来给臣女求情。”
漓擎澈清了清嗓子,“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本太子就直截了当了。单将军若是想救您的女儿,那本太子便要您誓死效忠于本太子。”
这话简直说的太直白了,漓擎澈这是要单将军千军万马拥护他日后登基啊。
单将军虽然是漓擎澈的人,但听到这样的话不免也有些微微的惊讶,毕竟单将军以前辅佐漓擎澈都是为了击败敌寇,为了国运着想,从未想过要混入夺帝之争。
花凉柒瞧着单将军此刻有些犹豫,便插言道,“单将军,这可是太子殿下对您的器重啊,您可不要让太子殿下失望才好。”
单将军无奈的咬了咬牙,今日他若想救自己的女儿,就要答应漓擎澈的条件。
毕竟单慕雪犯下的滔天大祸若是公布天下,必定会惹得陛下龙颜大怒,甚至会迁怒到他单家的。
单家能有今日,可都是单将军他拼死沙场这么多年换来的,可都是单将军用血换来的,单将军怎能就这样放弃。
单将军也知道如今皇子们已经为了夺帝开始蠢蠢欲动,可漓擎澈毕竟是太子,是未来名正言顺的储君,不管怎样,只要陛下驾崩,传位的圣旨上都会写着漓擎澈的名字,这是铁定的事情。
而漓擎澈当下要做的,就是要保住他这个太子之位,而单将军他要做的,就是帮助漓擎澈保住太子之位。
单将军跟随漓擎澈多年,也只是漓擎澈的脾性,若是漓擎澈登基之后,必然会重用他的,那他可就是朝中老臣以及重臣。
单将军紧了紧唇角,终于开了口,“臣自当愿意辅佐太子殿下,日后必定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漓擎澈瞬时满意一笑,“那日后就有劳单将军了。”
漓擎澈顿了顿,不等单将军回话,便又道,“至于侧妃,这件事本太子会压下来的,对外就宣称是她自己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下来,摔断的腰部落了残疾,孩子也没能保住,不知单将军可满意啊。”
单将军此刻还能说什么,能保住侧妃的性命已经是漓擎澈最大的恩典了,他是个明事理的人,本就是他的女儿有错在先,落下残疾也是罪有应得,随即向漓擎澈磕头道,“臣叩谢太子殿下恩典。”
漓擎澈又不缓不慢的说了句,“这件事可是让太子妃受了很大的委屈呢。”
单将军也自当给太子妃叩头,“臣也叩谢太子妃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