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非后世的元蒙和鞑清可比,这会的汉人脊梁还未断,辫子戏里那种见个芝麻大的小官就得下跪的情况,在开明的大宋绝不会出现,即便是皇帝亲临也不用你下跪施礼,百姓跪天跪地跪祖宗就可以了,当然有时也有例外,比如一帮手拿屠刀的好汉爷站在你面前之时。
鲁达和小六晃着膀子出去后见到的就是这一番景象,只见刘太公带着一帮庄客齐齐的跪在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好汉面前,刘太公等人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真比那鹌鹑还可怜呢,看的一旁站立的鲁达直咧嘴,小六亦是满脸的不屑。
再看高头大马手上长枪这位好汉,只见他头戴青绿幞头,一副不合身的绸缎上衣,估摸着也是抢来的,下身是一套紧腿亚麻裤,脚踩一双墨色皮靴,好汉爷扫视了一眼跪地的众人,以高八度的嗓音讲话道:“我娘子何在?”
种彦峰虽然知道绿色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种含义,但看到有人拿来做头饰时,种衙内还是觉得蛮有喜感,不过对眼前这位首领的表现,种彦峰只能给对方打个不及格,实在太过分了,也不说让“老丈人”先平身!
“小女在房里等候……”刘太公忍着害怕拌拌磕磕的说道。
“带路!”好汉爷长枪虚点了下,险些把刘太公吓得昏了过去,后面站着的种小六早就看不下去了,当先大吼一声,“你奶奶个腿,光天化日之下就来强抢民女,真当没王法了吗?”
小六话一出口,不只那好汉爷,就连刘太公一行人都愣了一愣,一旁的鲁达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偷摸拉了拉小六的衣角,“光天化日那是上午的台词,这会天都黑了……”
“呃……”小六愣了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过对面的好汉爷心里明显比小六还急,他都有心上来提醒小六忘了的台词了,尴尬时刻,种彦峰在小六身后轻声道:“不必多说了,直接动手,不过你要注意着些,别真伤了他。”
听闻种衙内这句话,小六如蒙大赦,提着朴刀便向那好汉爷杀了过去,这好汉爷明显也早有准备,只见他飞身下马,挺着长枪也迎了过去,小六动手明显要比动口强百倍,一条扑刀上下翻飞,只见满场的刀影,声势相当骇人。
拿枪的好汉爷明显也不是弱手,一点寒芒变幻莫测,这二人刀光枪影来回交错,直吓得一旁的刘太公等人全都趴在地上,连起身的勇气都没有,再看场中这位斗法的,几轮过后,这二人渐渐也有了分出胜负的苗头。
只见先是小六一刀磕飞了对方的长枪,跟着便听到好汉爷一声惨叫,那不可一世的好汉爷下一秒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几个大胆的喽啰冒死将自家首领拉了回去,小喽啰将老大放在马背上便灰溜溜的跑了,临走之时连句狠话都没敢撂下,等一众好汉走的远了,刘太公等人才缓过神来,只见刘太公在两个庄客的搀扶下勉强起身,“多谢壮士救命之恩,请壮士受小老儿一拜!”
“哦!”小六答应了一声,一旁的种彦峰赶紧上前扶住刘太公,“老人家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那贼人伤的不轻,三、两月内都不敢来寻你晦气了?”
刘太公先是大喜,随即又愁上心头,但这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将种彦峰等人请到堂上,布置好一桌就肉,刘太公更是亲自奉上美酒,“多亏恩公出手相救,小老儿真是失礼了,竟还不曾得知几位恩公的尊姓大名!”
“在下种彦峰,渭州人士,我身旁这位乃是渭州大大有名的鲁达鲁提辖!”种彦峰介绍完自己和鲁达后,便一指小六,“这是我弟弟种小六,人送外号黑面修罗,他的武艺也多半是提辖教的!”
“那提辖武功不是更厉害!”刘太公由衷叹道。
鲁达听罢捋了捋胡须,洋洋得意的模样不用言表,到是刘太公脸上隐隐还有些愁容,种彦峰瞄了刘太公一眼,假装不经意问道:“贼人负伤而逃,太公女儿得获自由,此乃大喜之事,为何您老还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