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和妃听见胤禛如此问竟然有些慌张了,有些胆怯地答道:“臣妾,臣妾不知道……”
胤禛淡淡笑道:“你知道,朕知道你知道……替朕念一念吧……朕好像有些疲倦了……”胤禛的两个眼珠子好似都要将和妃看穿了,冷傲的她竟然会显露出这样的“胆怯”与“惊慌”?这其中又有什么样子的缘由呢?
“是!臣妾遵命!”和妃不语,胤禛便就一直用一种复杂浑浊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之中夹带着“命令”与“哀求”,和妃无法拒绝甚至可以说是不能拒绝只好从命吟诗道:
《仲秋有怀》
翻飞挺落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
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
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
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和妃的声音温婉动听,如水似月,这是和妃第一次在紫禁城内用汉文讲话,并未夹带着乡音,标准的汉文朗诵着这首略带委婉悲戚的诗句,好似在我的面前摊开一副惟妙惟肖的画,花好月圆之夜,男子白衣长袍,负手而立在桂花树下,轻轻地嗅着桂花悄然散发的清香,抬头仰望着天边的圆月,道不尽的相思,说不尽的怀念。
纯元皇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人?为何让这个无情的男人如此痴情,还是说这个男人原来是多情的,只是那个女人夺走了他所有的情感,所以她才变得如此的无情?
我抬头朝淑妃看了过去,她满头朱钗翠玉,明艳动人,眉清目秀,五官精致得如同画里走出的人物一般,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远远看着真是美艳不可方物,我也曾经美艳过,但是相比之下却很是逊色,她纵然是美丽,不过相识了这些日子,我更注重地关注她的智慧,几番几次的败阵,让我觉得她是“女中诸葛”而遗忘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不过我心中的纯元皇后即便如淑妃长得一模一样也绝对不是给人一种强势、端庄的感觉,而应该是温柔的、安然的、微笑的,该是一个柔情似水,得体大方的女子,如裕嫔那般时时刻刻地挂着淡定安然的微笑。
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在花园之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仙子,是一个全身都绽放着七彩光芒的神女……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正在羡慕着纯元皇后,我只知道我自身是五体投地的崇拜她,如果可以我真心实意心甘情愿地用我一生的荣华富贵来换取她一天的遭遇,即便是短暂不能呼吸的一刹那,我感觉她都是幸福无比的。
话说那永和宫的和妃自从过了二十二岁生辰之后,便得了病,还不是一般的小病,几乎是连床也下不得了,急得胤禛命人四处张贴皇榜招贤纳士为其治病,和尚道士都请了个遍,却没得一点好转。
科尔沁的郡王得知女儿在宫中得了重病,忙着派了世子前来探望,世子名为多尔济赛布腾,都称呼为多尔济世子,上次在胤禛五十大寿寿宴之上的见过一面,却并未深交,而弘历当时负责接待科尔沁郡王故此熟悉一些,此番为了更好地治疗云桑格的病情,胤禛破例让世子留住在紫禁城内,将在慈宁宫旁侧名为“福居”的院子收拾出来给了他住下。
那日里,我去凤鸣轩探望和惠公主,巧遇了世子、弘历、弘昼三人正在院内玩笑,说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三人津津乐道的,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世子与弘历在下象棋,而弘昼在旁边观看,一伙说这个走错了,一伙儿说那个走错了,惹得弘历都要急了,打趣他道:“你的棋艺只能在闺房之中与福晋共乐罢了,外头留给哥哥来对抗吧!”
弘历一向是冷漠惯了,也就是与裕嫔、弘昼更加亲密一些,却不知何时也不讲世子当成外人了,竟然当着世子的面说出这等话儿来?弘昼听后不满,也同样打趣道:“四哥一介武夫,棋艺哪里有我懂,赶紧回骁勇营练摔跤去吧,免得又被弘昌弘春打得鼻青脸肿的。”
弘昌、弘春这两个人一个是怡亲王的儿子,一个胤禛亲弟弟十四爷的儿子,对于胤禛来说都是特别重用的,相比之下弘历这个不得宠的皇子在胤禛心中的位置远远不如他们,弘历听后手中的棋子便重重地落下了,横扫弘昼一眼起身让座冷冷道:“那你来吧……”。
刚刚下棋的美好气氛不由被这一句冷冰冰的话给打破了,弘昼见他生气便觉得他太过小气道:“四哥这就生气了?我才不跟我额娘似得顺着你,我来就我来,我要是赢了多尔济世子,我看你能气到什么程度?是撞墙还是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