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璇玑派众弟子陆续回到了翠湖客栈,今天璇玑派再没有安排酒宴,只有翠湖客栈提供的普通餐食,但是这种级别的客栈提供的普通餐食,也是荤素搭配、味道不凡。
下午的时候客栈里喧闹了一阵子,所有参加筑基大会的宗门都在下午申时前入住了城内的各个客栈,其中住在翠湖客栈的宗门不下二十家。
但很快翠湖客栈里就恢复了宁静,大部分宗门都是今天才到达昆州城,一路上劳顿,用完晚饭后,大多数参赛选手都选择了早早休息。
一些护送参赛弟子而来的掌教和长老则出了客栈去昆州城内访友了,所以客栈内显得格外清净,对大多数参赛选手来说,这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
滇北盟其他四宗的掌教抓紧最后一晚的时间认真指点弟子,以便他们能在明天的筑基大会上取得好成绩。
而璇玑派上下却是一片轻松,众弟子晚饭后没有出去,在房间里或院子里有说有笑,他们在等璇玑子回来,好将今天任务的完成情况进行汇报。
就连天火也没有一点备战的紧张感,他非常轻松地在院子里和两位徒弟说着话,完全看不出他是第二天要参加比赛的选手。
天火坐在院中小亭里的石桌上,而灰鸢和青牛坐在石桌下的石墩上,两个人各伸出一只左手,天火则将左右双手食中二指搭在两人手腕的脉门上,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神色不断地变化着。
灰鸢和青牛有些焦虑地看着天火的表情变化,心情随之波动起伏。
良久,天火挪开了搭在两人脉门上的手指,抖了抖衣袍的前襟,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
青牛急忙问:“师父,我们的情况如何?还有没有办法补救?”
灰鸢虽然没开口,但他也同样紧张地看着天火。
天火左手抱胸,右手手肘搭在左手手腕上,竖起手臂,用右手食中二指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是他认真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
灰鸢和青牛已经跟了天火一段时间,看他做出这个动作,就知道师父正在思考,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扰他。
两个人都非常耐心、虔诚地看着天火,眼中充满了期望,从他们跟随天火开始,只要天火遇到难题后陷入这种思考模式,还从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看来这次师父是真心在为他们两个人筹划,两人心中即有感激又有期待。
天火这次思考的时间比之前诊脉的时间超出了一倍,当他额角开始见汗的时候,突然停下了敲击太阳穴的动作,眼中爆发出异彩来,灰鸢和青牛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里,看来师父想到办法了!
灰鸢觉得嗓子有点发紧,忍不住问:“师父,是不是有些棘手?你想到如何让我们重新修炼之前境界的方法了吗?”
天火开心地笑了,笑容十分阳光:“是有些棘手,毕竟人修和妖修是两套修炼体系,中间差异还是很大的,不过凭为师的天才大脑,怎么会被这种小问题阻挡住。”
青牛急忙说:“师父,那你快给我们讲讲。”
天火点头说:“不着急,听我慢慢说。你们两个以前修炼的妖族功法太原始、太粗糙了,以至于前期修炼基础打得非常差,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晋级到金丹期,这么先天不足的情况下还能晋级,只能说你们勇气可嘉。”
青牛想起自己的修炼之路,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熬了四百多年才晋级到金丹期,而武痴三十一岁就到了金丹期,结果实际战力还比青牛高。
妖修没人指点、没人帮助、没有辅助丹药和法宝,完全靠着自身种族的天赋功法去修炼,每次晋级过程都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尤其是到了金丹期之后,雷劫之下妖修的抵抗力更差,渡劫死亡的概率远远超过人修。
就是因为这种朝不保夕的修炼环境,造成了大部分妖族修士都很残忍暴虐、自私贪婪,做事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因为他们需要和自己的命运赛跑,输了就会失去生命。
因为生存的手段过于偏激和现实,所以才会被人族修士称之为“妖”,“妖族”由此而得名。
青牛以前都不敢做这种深层次的思考,想到这些事情就会让他觉得生无可恋,以前的日子每天都会当成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
后来他来到了璇玑派,前半程也是吃尽了苦头,但当他承认自己是璇玑弟子后,立刻感受到宗门的温暖,生活中不再充满了绝望和暴戾。
青牛喜欢璇玑派的家氛围,喜欢璇玑弟子之间的友爱真诚和协作争先,他开始变得珍惜现在的时光,珍惜眼前的人和事。
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愿意做一名妖修,堂堂正正做一名修士不是更好吗?青牛相信灰鸢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天火顿了一下说:“老实说,你们两人的修炼资质并不差,灰鸢是罕见的金风变异灵根,速度天赋非常了得,而青牛则是木土属性灵根,非常平衡的双脉灵根。
但如果你们不能重修境界、补齐短板,灰鸢还有一线希望晋级元婴期,而青牛你就会止步金丹期了。”
青牛苦着脸说:“师父,你一定得帮帮我们两个,我可不想几百年后阳寿耗尽而亡,我要晋级,我要变得强大!”
天火继续说:“其实改变你们的命运,至少有三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