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城所有的侍卫小吏都向着一个方向而去,这个方向是业城正中那颗四季分明的奇树。过去的不仅仅是人,还有他们手里的铁铲。
这是要干什么呀?答案已隐隐可以预测,众人心头颤颤,不敢置信。
这可是张鲁道留下来的业城风水之源啊,除了与张鲁道的这一段传说,业城还有什么?当地的百姓茫然,过往的客商亦是如此。不是说不管是当地的官员还是百姓都十分照料这棵树么?所以四百年郁郁葱葱愈发繁盛。但是现在,是要铲了这棵树么?
楼梯拐角口的女孩子看了半晌,目光微闪,转身上楼进屋。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来往客商非富非贵,有谁能阻止得了这些当地事?毕竟,他们只是路过,业城也不过是他们赶路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屋里的孩子正在认真的默背着笔记手札,食物的香味钻入鼻中。事情,是要做的,但是饭也是要吃的。
张解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碗筷喝了一口汤。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钻入耳中,实在是不想听也听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张解问道。
女孩子咬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官府里的人要来铲掉那颗四季树了,估摸着要与百姓起冲突了。”
“好端端的,怎么要铲掉那棵树了?”张解不解,刚来时,听街边百姓,茶楼酒肆里的说书先生大肆的谈论,可见,业城是以张鲁道的出现为荣的,更别提他留下的所谓风水之源的奇树了。
回以他的是一只手轻轻的在他手边的笔记手札上点了点。
张解吃饭的动作一滞,半晌之后,了然:“是为了这个?你昨日出去就是为了这个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没有,”卫瑶卿低头分着一小块一小块的烙饼,“不过可能还有人在找这个东西。”
还有人么?张解低头:“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会记下来,然后就可以烧掉了。”
她应声,而后放下手里的碗,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隔着窗缝向楼下望去。业城的百姓吵吵嚷嚷,不多时便已纠集了不少,为首的正是昨日那个说的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这棵树倒了,张鲁道的过往意义也就没有原先那么大了,这可是生意啊。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些人能坐得住才怪。
除了以此为生的生意人,还有当地的百姓,当地的百姓并不乐衷于教化,不仅如此,还十分的保守古板。偌大的业城只有一间学堂,卫瑶卿来时就注意到了,学堂里只有个老夫子,学生也没有几个,更多的是在外面跑,帮忙做杂役的孩子。在他们看来,与其在学堂里读书,不如早日有能力为自己换回一些口粮来得重要。他们的目光落在了眼前。
这样的百姓,自然视这等张鲁道留下的奇树为神明赐佑,这棵树长成如此茁壮的模样,与百姓的看护是分不开的。或许准确的说,这棵树已经成了他们的信仰,是供奉在家里,供奉在业城中的神佛,不容他人置喙,就连官府也不行。
百姓与官府的官吏起了冲突,手里的锄头等农具也拿在了手里,毫不退让。嘴皮子利索的说书先生走在最前面,义愤填膺:“太过分了,这是我业城百姓的神树,护佑我业城风水的神树,你们胆敢对神明不敬,神明不会饶过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