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瑶卿看着他侧身,似乎准备离开,却又停了一停:“怀国公府的朱砂存量极大,我等近日在查此事。”
“结果怎么样了?”卫瑶卿连忙问了一句。
“还没有结果……”
卫瑶卿:“……”
眼看这边说的差不多了,谢殊走了过来:“崔九,我送你。”
“好。”
两人寒暄了一番,崔王谢三族中通婚不在少数,沾亲带故者亦有不少,谢殊的亲姐姐便嫁给了崔家嫡系的一位公子,谢殊问了几句亲姐姐的家事,而后见已看不到那群树下的人,这才问道:“崔九,你说怀国公府朱砂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道,“我虽然不知道怀国公府有多少朱砂,但涨到三百两一小盒,这显然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崔璟停了下来:“其实已经有些眉目了。”这话同先前和卫瑶卿说的却截然不同。他顿了顿又道,“但此事我等还未惊动旁的官员,这件事从事发之后一直经由我与王栩来督办,就连尚书大人也不知晓进展。今日我告了下午的假便是回去准备同祖父商议这等事情。”
谢殊停了下来:“我现在不能随意离开,祖父应当就在家中,你们要找的话直接去家中找就好了。”
崔璟点头,抬手挥了挥,很快便步入了人群之中,不见了踪影。
……
今日一天都没有再发生阴阳术士放火的事情,晚上回卫府的时候正碰到了杨老大夫,他为卫瑶玉开了几幅方子便来了荣泰苑,到荣泰苑看周老夫人的时候正碰上了长房的卫瑶宛,去年大伯出事,长房被软禁起来,卫瑶宛由此退掉了婚事,到如今还没有着落。卫瑶宛却也不急,直道“随缘”。这位卫家这一代的长姐虽然容貌只是清秀,身上却有股浓浓的书卷气,人也知书达理,自有一番闺中儿女少见的风骨。卫瑶卿很喜欢这位长姐,见她在,连忙乖乖的上前行礼。
卫瑶宛正拿着自己写的诗在给周老夫人看,卫瑶卿作诗这种事情真的不行,但也能听懂,她原本以为卫瑶宛也会作些伤春悲秋或者吟风弄月的诗词,没想到却作了一首行军令。
见她诧异,卫瑶宛倒是笑了,道:“我只是见私底下到处在传要打仗了,一时有感而发罢了。作的不大好,六妹妹,你同祖母聊吧,我得先回去了,母亲那边找我呢!”说罢便走了。
杨老大夫也算是家中的熟人了,一边搭脉一边道,“老夫人身子骨养的不错,还是那句话‘养着’,万事莫急,老夫看您几位孙女都是个顶个的好,也莫用再操心儿孙辈的事情了。”
周老夫人笑了两声,应了下来,只是眼神有些失落。她不过是一个秀才的女儿,最大的心愿就是相夫教子,儿女和乐。熟料一切身不由己,丈夫出身农户,却想往上爬,铤而走险,把一家三代卖给了旁人作家臣,虽然崔家眼下不跟他们计较,但万一有朝一日要计较呢?儿子养大了,却太出息了,想要的太多,眼下没有出什么事还好,但过贪必然会带来危险,所以即便是坐在荣泰苑里,有时候周老夫人还是忍不住操心,她现在不操心木讷在匠作监帮忙的二儿子,反而担忧胆大聪慧的大儿子!
“杨老大夫。”施礼过后规规矩矩坐下来的女孩子安静了片刻,开口道,“您曾是太医署的太医,据说以前在太医署时也是权贵座下常客,替不少人看过,不知道可曾替老怀国公相看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