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事,方素问这有苦说不出,除了当着林景荣的面翻几个白眼,她也没半点办法啊。
她见林景荣侧卧在床上,长袍压在身下有几道皱褶,便低声提醒了一句。
林景荣立刻从床上弹起身来,他展开双臂,要方素问上前帮着宽衣,可说来也巧了,林景荣从床上起身展臂之时,方素问正好转身去收拾她睡觉的榻,这一转身之间,竟没看到林景荣的动作。
林景荣微微闭眼,等着方素问上来伺候,待他耐心丧尽之时,也没等到人的接近,无奈之下,他只得睁开了眼,正对面,方素问正在那忙着收拾榻上的东西,他心里这个尴尬啊,心想着幸亏方素问背对着否则自己岂不是被笑话死。
林景荣也不等方素问来给他宽衣了,自己解开袍子,随手往刚刚坐过的小凳子上一扔,然后穿着里衣就平躺在了床上。
等他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后,方素问这才转过身来,要是她一开始,是真的没有觉察到林景荣朝自己展臂,她是在要转身将榻上的东西放在柜子里时才留意到林景荣展开的胳膊。
方素问故意不转身伺候宽衣,其实就是为了刚刚他提出的那句话生气——你不是极其厌恶随竹院吗?我这随竹院也不是你想来住就能住的!想住啊,自己照顾自己,我可没空伺候你这位大爷。
方素问暗暗赌气,她将杂物放进墙角的柜子,瞅着林景荣已经彻底入睡,便站到床前,查看蚊帐里没有蚊子后,这才放下了蚊帐来,而后便吹灭了蜡烛。
她摸黑走到榻前,却不由地郁闷起来,自己口口声声不愿林景荣来随竹院,可说到底,这随竹院也是侯府的一部分,那还也是林景荣的嘛!
一直以自立自强标榜自己,现在想想,自己住都住在人家这里,哎……真是可笑啊!
夜已深,月光缓缓地从窗外泄进来,因为多加派了守院人,巡逻也频繁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脚步声传来,方素问坐在榻上,她没有脱鞋,耷拉着两条腿,她的正前方蚊帐里的男人,依旧传出平稳的呼吸声,似乎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形,却又不是那么真切。
方素问心中如海水般波涛汹涌,想想真是可悲啊!明明连最基本的自立都没有,却还希望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受的自己的安宁,还难不成自己穿越这大靖朝,果真就得坐这林景荣身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