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孙氏的到来,方素问心里多少是有点咯噔,林景荣的吻停留一息,就被她给推开了,起先林景荣恋恋不舍,直到方素问轻轻拧了一把他的大腿,他这才放开。
他换了一个姿势抱紧方素问,“咋,吃饱了就反悔?”
方素问面色一红,粉拳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大热天的,黏在一起也不嫌热!”
“不热,不热,怎么会热呢!”林景荣抱得越发紧起来,他鼻尖在方素问耳旁厮磨片刻,轻语道,“素问啊,你可不知道啊,我多么害怕我这是在做梦啊,一切来的太突然,我真的好害怕啊!”他伸舌头轻轻舔舐一下方素问的耳朵,随着方素问一扭捏,他紧接着又说道:“是真的害怕啊!”
前面的话还算是情话,可最后这句却带着悲情,带着一种害怕被欺骗的酸楚。
方素问心头一惊,瞬时间明白,孙氏出现的巧合,这是让林景荣意识到什么了,可她的献身本就是一个巧合呢,“你在害怕?你害怕我昨晚是为了躲过母亲今日的到访!”此刻的她心情有些复杂,她本就是一个不善解释的人,撂下这句质问的话,方素问便挣扎着想离开林景荣的束缚。
“不,我没有!”林景荣活了三十几年,他有过苦闷,有过愤怒,有过无奈,却从未想此刻这样满腹的自卑不自信,他害怕,害怕昨晚的美好是因为方素问为躲开母亲今日的逼问而做出的选择,“素问,我这一辈子,若没有遇到你,或许都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我是害怕,真的害怕我的爱不是真的!”
方素问承认,若不是翠姨娘送来的那小瓶作祟,她暂时还没打算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但当一切都发生后,她便把这当7;150838099433546成了命运的安排,于是到这个男人说出刚刚的这番话时,她是又感动,又有点生气,“小侯爷,你说,自打您常来随竹院后,我大大小小遇到的事没有百件,十件可是有的,我若只是想苟且活命,又何须等待此时,况且,臣妾相信,就算昨日没发生任何事,小侯爷跟老祖宗该怎么庇护我,还会怎样,我又何须做这些让小侯爷有心结的事呢!”
她一抬手,就推开了林景荣搂在自己腰肢上的手,“我若连母亲的行为都能预料到,怕也不用住在这随竹院了!”虽然依旧红霞满容,脸上却没半点表情,她玉足落地,就要往里屋去,“小侯爷一早起来还未换衣吧,臣妾这就给您更衣!”
“不用!”林景荣一听就知道这是方素问生气了,“是我有心魔了,不该如此说话啊!”他从身后环抱住方素问,略微思索后,“母亲的突然造访本就让你受了委屈,我竟然还说出这种混账话,是我不对,是我不对,素问你放心,你在我心里,我今后如何爱你,定会让时间来慢慢证明!”
若是在现在,面对男子的表白,而女方又不信时,指定会冒出那句经典的“男人靠的住,除非母猪能上树!”当然,面对小侯爷林景荣,方素问不能说得这么通俗易懂,她短暂思考后,终于想到了,便轻语道:“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这是诗经里的《氓》,描写了一个负心汉开始信誓旦旦,最终却抛弃了女主角。
其实对于这种故事,方素问只能算是半吊子,林景荣才是真正的行家,她这诗一出口,林景荣就明白了,这是在讽刺男人只会嘴上说说,不会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