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乐氏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收起多的枕头,匆忙想对策。
“回夫人,自回府后,每每想起跟二爷的过往,妾身心里都难过不已,多放一枕头,已解思念之苦!”乐氏诡辩。
听闻此番话,孙氏冷笑一声,暗道是这雅萃院里的人,个个嘴巴都很锐利嘛。
孙氏没有顺着她的话,而是说起了过往,“以前呢,府里有一丫鬟,本是一通房丫鬟,后来抬了姨娘,结果有一晚发现自己床榻上多了一枕头,而那段时间侯爷在外征战,于是这姨娘,认定自己清白受了侮辱,有人在指桑骂槐说她偷人,一气之下便投井自尽了!”
“后来证实啊,不过是那铺床的丫鬟一时大意,忘记收走换下的枕头,想想这姨娘的忠贞,还真府里少见的!”孙氏揉搓一下太阳穴,抬起头来斜睨着乐氏,“当然,这都是几十余年前的事,你入府晚,指定没听过!”
“是,臣妾不知,臣妾知错了,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乐氏说咋,就上前拿起了那不该出现的多的那个枕头。
见乐氏如此慌乱地把枕头往柜子里塞,孙氏仰头哈哈大笑,“乐氏啊,你还记得小侯爷身旁的鸣莲么?”
鸣莲这个名字一进入乐氏耳朵,她就感觉自己手臂无力,本来一手扶住柜子盖的手下意识地回缩,盖子就“啪”得一声砸在了乐氏的手臂上,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见乐氏反应这么激烈,孙氏再次冷笑一下,“看来,对那死人,你还是有印象的!”
其实孙氏心里很清楚,这乐氏算是当年为数不多的跟鸣莲关系亲近的人之一,尽管这样,她还是故意说道:“鸣莲犯了错,被方柔发现,死状倒是蛮惨的,想现在的这位素奶奶,跟方柔同出一门,若是知道这女人不守妇道,不知她会怎么处置不忠贞之人啊……啧啧,想想鸣莲当时的死状,还真是惨啊!”
乐氏站在孙氏身旁,揉搓着被柜子盖砸中的手,一道明显的红色印记落在她手上,当孙氏说到鸣莲的死时,她的心抽搐了一下,那疼痛竟比被砸了的手还要疼。
她知道,鸣莲的死跟方柔没有关系,那孙氏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一道闪光扫过乐氏的脑际,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惊恐地看向孙氏。
乐氏这眼神的回应,倒是让孙氏很满意,她收起冷笑,将脸板起,“乐氏啊,你是一聪明人,我呢,也不糊涂,他呢,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儿,我与他姑侄三十年,他一根头发丝我都能认识,你呢,也不用再我面前装傻,大家都是过来人,该选哪条路,就不用我明说了,只是试想一下,若今日发现他的不是我,是卫氏或者素奶奶……你怕是……”
孙氏说着,就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刀切的动作。
本来还在努力克制心情的乐氏,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一下,几乎跌倒,“夫人,夫人救命!”
她真正害怕的不是被方素问发现,而是已经发现她跟孙科应关系的孙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