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夫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仅仅是两个营倒确实算不了什么……”
陈立夫的话，再次吓了众人一跳，难道不止两个营，还有更多的部队？这个宋哲武胆子也太大了！
“调查科发现，除了十九路军设立了募兵处，这个史明派人身穿十九路军军装，也单独在真如、昆山、浦口等地设立了募兵处，而且招兵的速度非常快，据报，史明现在已经招募兵员近万。据观察，这些人北方口音居多，应该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一些明显没有战斗经验的当地人，多数都被史明移交给了十九路军。”
蒋介石面色阴沉地问：“这些人是否都携带武器？这么大规模的部队调动，沿途军警都在做什么？刘峙在做什么？难道我让他作河南省主席只是让他捞钱吗？”
随着几个问题提出，蒋介石的语气越来越冰冷，目光也越来越犀利。
见蒋介石发怒，何应钦有些着急，虽然蒋介石没有指责军政部，可这么大的事情，军政部竟然毫不知情，他这个军政部长是难辞其咎的，此时他若再出头说情，已经很不合适了。
何应钦以目光示意一向敢于在这个时候进言的宋子文，想让他为宋哲武说说情。可是，让何应钦奇怪的是，一向敢作敢当的宋子文，不知为什么，却显得有些紧张，正低头想着心事。
宋子文帮不上忙，何应钦又把目光转到其他人身上。
身旁的这位汪院长是指望不上的，宋哲武的那份通电已经彻底得罪了他，此刻他一定在幸灾乐祸，乐得看到蒋介石和宋哲武掐起来。
何成濬也不用指望，这个人一向和他何应钦不对眼，只要是他何应钦赞成的，这个人多数情况下都会和他何应钦唱对台戏，他不推波助澜就不错了。
林蔚么，这也指望不上，虽然他和宋哲武关系不错，只是这个人一向谨小慎微，这个场合是不会处着个风头的。如果私下蒋介石询问，他倒是会替宋哲武说好话。
至于张治中，也指望不上。
24年黄埔初建时，他是黄埔总教官，张治中是学生总队长，两人相处曰久，何应钦很了解他。
虽然张治中是主战派，可是这个人一向正直，是出了名的，就是蒋介石也夸他是个敢于直言的铮臣。如果是其它事情，张治中是肯定会为宋哲武求情的，可是这私自调兵可不是小事情，在张治中这个搞了多年军事教育的人眼里，是绝对容不得的。
剩下的就只有杨永泰了。
面对何应钦热切的求助目光，杨永泰轻咳一声问陈立夫：“陈部长，这些第四路军的军人南下时可曾穿军装？是否携带武器？是否结队成行？”
只要是军人就足够说明宋哲武不尊军令，这还用携带武器穿军装？陈立夫对于杨永泰的问题很有些嗤之以鼻。不过，虽然陈立夫的cc系和杨永泰的政学系明争暗斗的很厉害，可杨永泰身为军委会秘书长，是蒋介石的首席智囊，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就出自杨永泰之手。而且，蒋介石一回南京，杨永泰又建言，围剿红军要采用“七分政治，三分军事“手段，也大为蒋介石赞赏，他的话陈立夫不好不回答。
“他们都是便装南下，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也都是分散投军的。”
杨永泰笑笑转头对蒋介石道：“委员长这事怪不得刘主席，便装没有武器，他们跟普通百姓无二，只要他们不成群结队，沿途军警怎么能发现得了。”
蒋介石点点头，脸色稍缓，算是接受了杨永泰的说法。转头又开始询问陈立夫。
“只有部队没有武器，怎么打仗？蒋光鼎哪来的这么多武器？”
“委员长，这次杜月笙帮助宋哲武购进的武器很多，足够装备两个师的，他们都是用的这批武器。”
一听这话，何应钦不由在心里大呼上当。
这次的武器清单他看过，以往宋哲武购买的武器多是火炮飞机，而这次却主要是步机枪和迫击炮，就是75mm山野炮都不多。何应钦当时就去电问过宋哲武，这些轻武器太原应该都能造，为什么还要从国外买？宋哲武当时的回答是太原兵工厂产量不足，北蒙战事消耗大，满足不了部队需要。现在看来，这宋哲武是早有准备。
何应钦已经顾不得在心里骂宋哲武了，这里面的缘由是瞒不住蒋介石的，他在心里紧张地想着如何再为宋哲武擦屁股。
果然，蒋介石语气阴冷地说：“看来宋文戈这是早有预谋啊！”
冷哼一声，对林蔚道：“蔚文，你给宋文戈去电，问问他倒底意欲何为？让他解释清楚。告诉他，我等着他的回电。”
林蔚答应着，立刻起身出去发电。
蒋介石重重叹了口气，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想要继续讨论上海战和的话题，可看到陈立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一动，端着水杯问陈立夫：“立夫，还有什么事？”
陈立夫看了宋子文一眼，由于了片刻对蒋介石说道：“委员长，其实在上海，蒋光鼎和蔡廷锴手里，除了十九路军和这一万多人的第四路军，还有一支部队……”
“什么？竟然胆大妄为的还不止宋哲武一个！”
“砰”地一声，蒋介石把手中的水杯重重地敦在桌上。
蒋介石用冷的近乎冰点的语气狠狠地道：“立夫，你说，这又是谁的部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