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和琳就跟着阿桂去了江南。
盛柱虽然是和大人的人,以前在查获陈辉祖调包案时,也曾帮过和大人一个大忙。不过,这次他实在是太不小心了,竟然在京城让人给捉了人赃并获。和大人即便是有心帮他,在事实面前,他也是有心无力了。
盛柱也非常配合,知道自己怎么都跑不了了,索性招了,全招了。阿桂很生气:擦,老子好不容易来趟江南,你倒是给我多坚持两天啊,等我逛完了你再招不行吗?!老子这趟的发票还没攒够呢!
盛柱说了:国家的政策我知道啊,坦白从宽。
阿桂一个劲儿地摇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盛柱怒了:擦,你不早说!
闲话少叙,和琳与阿桂很快又回到了京城。乾隆爷得知消息,特意在养心殿等候。军机处距养心殿不足百步,二人转眼就来到了垂花门外。
“两位大人,皇上正在里边等着呢!快进去吧!”王廉见到阿桂和和琳,连忙将二人引了进去。
阿桂与和琳一前一后进了西暖阁。只见乾隆爷正在翻阅奏折,和大人正坐在东头的椅子上说着些什么。
“臣叩见皇上!”阿桂与和琳先走程序。
“起来吧!”乾隆爷淡淡地说了一句,“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案情已经水落石出,盛柱贪赃枉法,事实确凿,下属州县亏缺严重。”
乾隆爷站了起来,什么话也不说,在屋子里踱了两步。
“阿桂,依你的意思,盛柱应该如何处置?!”
“依微臣之见,盛柱知法犯法,赃私累累,应当从重治罪,拟定斩监侯。”
“斩监侯?!”听了这话,乾隆爷的眉头皱了起来:盛柱是十五阿哥的小舅子,家里人,不好动手啊!
“和琳,依你看呢?”
“臣以为,盛柱在任上勤劳久著,罪不当诛。而且,此去江南查案,盛柱立即俯首认罪,一心悔改。臣以为,盛柱可以从轻发落。”
“你们二人的意见不统一,我也不好拍板。这样吧,等我开个会,叫全了大学士、九卿,再讨论一下吧!”乾隆爷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是这个和琳会说话。
“是!”阿桂与和琳连忙应道。
“阿桂,江南桃源、安东河决。朕再三思量,这个口子还得你去堵啊!你先下去歇几日,然后就去江南吧!”
“臣遵旨!”阿桂连忙领旨:擦,怎么又是我?!还真拿我解放军了?!
和大人笑了:摸不清领导的心思真吃亏!
乾隆爷对阿桂处理盛柱的态度不满,明摆着将他调离京城!你一走,盛柱不就活了吗?!
和琳也笑了:还是我哥高啊!
“和琳!”
“臣在!”
“你所刚过而立之年,却老成持重,做事有条有理,朕就擢升你为湖广道御史吧!”
“谢皇上恩典!”和琳听了忙跪下来谢恩:难道大哥早就猜到了?!
“好!好!你没还有事吗?!没事的话退下去吧!”
“是!”阿桂与和琳躬身而退。
和琳升了,阿桂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湖广道御史对他来说,屁都不是,但他对盛柱的态度很是让他失望:明显是学了和珅嘛!
还真tm一奶同胞啊!
“和珅,你这个弟弟沉着稳重,明白干练,有些事情做得比阿桂都漂亮,真是难得啊!”
“承蒙皇上厚爱,都是奴才一家的荣幸!”
“我听说,早在咸安宫官学的时候,袁枚就曾赞誉过你们兄弟二人,说你们一个能擎天,一个能捧日,平分秋色,都是国家所倚重的肱骨之臣。如今看来,还当真是让他说中了!”
“皇上过奖了!”和大人笑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和珅啊!朕有意授你为文华殿大学士,不过仍兼管着户部,你意下如何啊?!”
“皇上,奴才不敢!奴才殊荣已极,哪里还敢再受封赏?!”先推一把。
“我说让你上你就上,墨迹什么墨迹……”
“这个……”第二次。
“还不快谢恩?!”
“喳!”成了!
时光荏苒,和大人与和琳兄弟二人在朝廷中的地位日益攀升。乾隆五十三年(1788),和大人被封三等忠襄伯,并赏用紫韁(乘马用紫色韁绳)。乾隆四十五年(1789),和大人又被任命为任殿试读卷官,随后又任教习庶吉士。和大人步步高升,财源滚滚,一时风骚无比,荣耀至极。
一天下午,乾隆爷在和大人等随从的陪伴下微服出行,驾着马车朝西郊驶去。京郊的七月已经十分炎热,一行人被太阳炙烤得口干舌燥。乾隆爷禁不住口渴,下了车到村子里的一户人家讨水喝。
“皇上,都怪奴才安排不周,真是罪该万死!您还是在车里歇着吧,奴才给您讨水去!”
“怪你什么,朕又没告诉你要去哪里,而且朕此次微服出行本就应该去农户家瞧瞧,视察人民疾苦!”
听了这话,和大人这才放下心来,君臣走到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