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来上香的人群呢,杨棒子学的还挺像的,一路上点头哈腰地嘴里“老爷太太”地喊的还挺凄惨地,弯着个腰,哆哆嗦嗦地,真像几天没吃饭的乞丐!
别说要了一路下来,竟然还就杨棒子的破碗里铜板啊啥的要的最多!大过年的打发要饭的也是讨个彩头,二秃龙他们都不好意思开口,这杨棒子小时候要过饭,知道该咋的要,所以数他要的最多。
路上的鬼子和汉奸啥的也对乞丐不咋地注意,谁没事去拦个浑身恶臭伸手就是流脓的疤瘌地主呢,把流脓的疤瘌是杨棒子用蜡烛油捏的,流的脓呢是用棒子面糊糊活点炉灰调的。
这杨棒子兴高采烈地坐在镇东边的大树下数铜板呢,大道上吱吱扭扭地过来了几辆马车,小梁子站在杨棒子身后看见了,打头的那辆车上就是关东家!
大车上拉的都是上了几遍油晾晒好了的棺材,这是往保定城里的寿材铺子送的,这关东家暗地里是咱得区委书记,实际上人家不光是棺材铺的老板,还是这腰山镇的维持会副会长呢,他这个棺材铺和保定城里最大的那家寿材店经年地有业务来往,定期去给送做好的寿材。
朝路边这几位丢了个眼色,那意思相跟着走上,这关东家亲自来送他们进城呢。杨棒子还在那数钱呢,小梁子一把装钱的破碗抢过来,说:“数啥数!充公!”这杨棒子才看见拉棺材的车队。
通往保定城里的官道上,今是大年初二,一路上尽是回娘家的,有钱的坐车坐轿子,一般地弄个黄包车雇头毛驴的,没钱的呢赶个早多走一会,鬼子心底饿,小媳妇们可不敢和往年一样穿着艳色的衣裳,都是藏着掖着的弄点暗色的旧衣裳,还得把脸上弄点土灰啥的。
见了拉着棺材的车队呢,都往边上让让,活人不和死人争道,更不和死人躺的棺材斗气呢,何况那车队后面还跟着一群破烂衫的乞丐呢。
一连劲地下了好几场雪,年前一直没怎么开天,这从初一开始,老天爷开面了,大太阳地日头高高地照着人舒坦呢!
这保定府那从明清开始就是京畿重镇,北平的南大门呢,清朝时这里还是直隶的总督府所在地,上百年的经营下来,也成了京城这一带最大的城市。
离着还十多里地呢,那莽莽苍苍地城墙子就在远处横卧在平原上,杨棒子心里话说,可比那唐县可大多了!这不废话吗,唐县巴掌大的县城里才住了不到一万人,这保定城里住了二十来万人!能比吗!
城门楼子都比唐县的高一倍都多,进城时得仰着头往上看门洞子,大马路宽的比山里那土路平展多了,黑黝黝的路面踩上去还硬实实的呢,老瞎子告诉他们,这叫柏油路。
路上一不留神不是马车就是黄包车的,还有那按着喇叭滴滴乱叫的汽车,杨棒子看的都眼晕了!挎着破篮子提着打狗棍的站在路当间,挡了人家汽车的道,车窗里伸出个脑袋来一通的臭骂啊!
把杨棒子骂急眼了,掏出怀里的王八盒子,就顶到那人的脑门上了,这开车的司机做梦也没想到,一个臭要饭的掏出枪来,一下子就尿裤子了!
幸亏周边没有鬼子的巡逻队和便衣队啥的,老瞎子和二秃龙抢上来一亮手里的硬皮本本,上面都是日本字呢,把杨棒子拿枪的手往下一压,拉起来就走,那司机好半天才明白过味来,这个纳闷啊,这要饭的咋还有写着日本字的本本呢,那腿还哆嗦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