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指站在桌子那边的小坂,还是铁青着脸地问,违犯了这条军规该怎么处置啊?小坂哆哆嗦嗦地回答说,士兵违犯这条军规,打二十军棍关五日禁闭,军官违犯此条规定,降级并关一个月的禁闭,还要罚没半年军俸。
“你,是中尉吧,松本君。你,小坂,是军士长吧。你,是军曹,你是上等兵,我没有说错吧。”说完,对身后的两名士兵小声地说把这几个人也带到外面去。
屋里打麻将的这几个人,身上的汗哗地都下来了!不用说,全据点今晚估计都在打麻将呢,一共四副麻将,刨去站岗放哨的,剩下的都守着麻将呢!这下好,全据点被人家宪兵给端了窝了!
松本就纳闷了,自己天天都叮嘱手下人,站岗放哨的,一旦看见来了自己人,马上按警报铃的,这人家都进到炮楼里了,怎么没听见警报铃响呢?
还有松本也是保定宪兵队的老人了,单独组建特务机关的时候,把他抽调过来的,可以说,几百名宪兵和上百的特务他差不多都能认出来,可这三个人看着这么眼生呢。
松本就斗胆问了一句“请问,阁下是哪位?”已经走到门外的那位上尉听到松本问他呢,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冷冷地看着松本,说了一句:“我是从北平来的。”
就这几个字就够了,保定城里的宪兵队和特务机关都知道从北平来了天皇特使,陪同来的还有茂川总部的大批精锐特工,松本他们这个小队呢只是知道从北平来了人了,至于长什么样他们不知道,因为从年前到今天,他们一直就驻守在西园寺。
不过呢小鬼子虽有有“下克上”的军中传统,但那是在战场上多有这种下级军官和上级军官间的冲突,今天这打麻将可不是打仗,自己就先理亏了,对方又说是北平来的,那表明是茂川总部派下来的,自己这是撞到整肃军纪的枪口上了。
啥也别说了,整理好衣冠,垂头丧气的走出了作战室,出了炮楼子,一看好家伙,自己的手下人都在院子里呢,一排排地站的笔直的,松本一瞅,好,全伙都在这了,连今晚上的哨兵也被弄到这了。
院墙和炮楼上都换成了臂缠袖标的宪兵值勤呢,院子里松本小队的官兵们四周,也是荷枪实弹的六七个宪兵看管着,连武器都被下了,垛在一旁,一挺歪把子机枪架在食堂的门前廊上。
“各位,我谨代表中国人民和八路军向各位太君们致以最后的问候,祝各位一路走好!驾鹤东游!”那位上尉用标准的日语说完这话,往后一撤身,掏出了腰间的手枪,他开没开枪呢,那挺歪把子和六七杆长枪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起开了火了!
院墙上和炮楼上的日本宪兵们也用手中的步枪一个一个地点着鬼子的名,可怜这群鬼子,打了一宿昏天黑地的麻将,累的三孙子一般,以为被宪兵抓到了,要挨军棍惩罚的,没想到都被子弹打成了筛子!
没糊成牌的松本临死还没明白自己这是怎么着的道呢!可惜了那把好牌,憋了一晚上做的清一色万龙,就差那么一张五万,唉,死不瞑目啊!
不光是松本迷惑呢,松本小队的这二十多个鬼子特工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是精英啊,怎么还折在了土八路手里了呢?
要不说这赌博害死人呢!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聚众赌博那可就是要命了!要是就一桌麻将呢,几个官长打牌,底下小兵也不敢都跑来围观,那据点的守备也不至于松懈到这个地步。
这松本呢心想好歹也是过年了,就想让士兵们也都乐呵乐呵,就让车站的张排长给搜罗了四副麻将送来的,规定上岗的不能打,下了岗的可以打打。
他自己这几天都是玩的昏天黑地的,你以为那当兵的就能规规矩矩打四圈睡觉啊!当兵玩起来才疯呢!到了上岗时间都舍不得下牌桌呢,还得被其他人连踢带打的轰走,才骂骂咧咧地去站哨。
一上了哨位,那士兵就成了一滩软泥了,抱着枪蜷坐在背风处,睡的呼呼的!
说句绝对想不到的话,这队宪兵喊了半天都没人答应,自己想办法爬上院墙,进了据点,把大门打开,从哨位里把哨兵提溜出来,那伙计还没醒呢!
这是那放哨当补觉的机会呢,不是这一个哨兵这样,所有来上岗的都是这样的,看看,这赌博是多么的害人啊!不过呢,咱老祖宗留下的这麻将,立了一大功,也不能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