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上河沿村后,葛目大佐一看就这前进速度和死伤率。恐怕还没到走马驿呢,自己的部队就被土八路的地雷炸光了!
所以在公路和河谷里遇到地雷阵后,一方面紧急从灵丘调来日军新装备的滚式扫雷车,另一方面分出一个大队在汉『奸』的带领下向东准备翻越大山后从白沟那绕到水堡乡去。
这边滚式扫雷车还没到呢,那边派出去迂回的部队也遇到了地雷阵了!可别以为这些地雷都是经年累月预先埋好的,这么说吧,山头上到处都是老乡们的眼线,这座山下一发现了鬼子,一打暗哨,对面山上几十分钟上百颗地雷就挂好了!
前面说过,十一分区和其他分区都在42年的下半年利用鬼子扫『荡』冀中的阶段,大搞生产、练兵和技术推广,其中有一项技术推广就是造地雷。
八路军和根据地所使用的地雷要感谢一个人,这位号称是火『药』科普教育活动的倡导者,旧是八路军总部军工部部长刘鼎。他曾就读于德国格延根大学、柏林工业大学和苏联东方大学,学习工业和军火制造技术。
抗战期间,他运用所学知识同抗日根据地的实际相结合,在太行山区开创了手榴弹、步枪、迫击炮和火炸『药』的制造。在武器研制中,他发现地雷是粉碎日军“铁壁合围”和“扫『荡』”战术的有效武器,就向总部提出了开展“地雷运动”的建议,得到朱、彭首长的赞许,并立即发出“大量制造地雷的训令”。
1941年3月,军工部在黎城县东崖底村举办了首届地雷培训班,太行根据地各县派武委会主任、游击队长、民兵队长、『妇』联主任参加,刘鼎亲自讲授地雷的用途、结构、制造、使用和埋设引爆方法,以及开展群众『性』“地雷运动”的要求,并实地进行表演实验。此后,培训班从各根据地办到县,县办到区乡,区乡办到村,层层举办,受训人员达数万名。
与此同时,军工部还编印了《地雷制造使用法》、《火『药』生产与配制》、《各种地雷触发装置法》、《石雷》等科普教育小册子,广为散发,民众拿到这些小册子就能实际『操』作。在“地雷运动”初期,军工部先后派出“地雷王”石成玉等30多人,深入重点乡村进行技术指导。一场以地雷为载体的火『药』制造与使用技术的科普教育活动,迅速在抗日根据地展开。
一个“村村会造雷,户户有地雷”群众『性』的“地雷运动”很快兴起,各地开办的地雷工厂如雨后春笋,小的十几人,大的近百人,不少乡村还成立了以制造地雷为主的军火合作社。
装填地雷的火『药』,由硝、磺、碳配制,其中硝的用量最大,因此,熬硝在根据地遍地开花,十分普及。仅岚县、河曲、保德、宁武、静乐五县就有硝池129处,年产硝3500多斤;兴县孟家坪行政村管辖的25个自然村中,有18个村办起了熬硝点,很多地方的『妇』女、儿童把熬硝当作副业,创造了许多熬硝的新方法。阳曲县群众发现在陈旧的破砖上,有一种像虫吃过的“砖锈”,扫回少量在火上燃烧试验,证明是硝,于是大量采集,放在锅内溶解熬煎,制成虫硝。此外,还有土硝、石硝、植物硝等种种熬法。硝的源源不断供给为开展“地雷运动”奠定了良好的物质基础。[]杨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队185
在“地雷运动”中,人民群众以自己的智慧和才能,针对敌人的“扫『荡』”战术,因地制宜,创造出品种繁多的各种地雷。从地雷的外壳材料和形状看,有土铁铸造的铁雷、磁雷,有用青石打造的石雷,还有用家具造的茶壶雷、瓷瓶雷、罐子雷、瓮雷、碗雷;从地雷的爆炸方式看,有踏板雷、踏管雷、踏地皮雷、吊碰雷、挑棍雷、挂雷、地堰雷、弹簧雷、橡皮雷、弓发雷、躺雷、踢雷、拉发雷;
从地雷的结构和用途看,有三花雷、子母雷、标语雷、看庄稼雷、炸火车雷、炸汽车雷、地枪带弹雷、真假雷、财『迷』雷、守门雷、扩井雷等等。各种地雷中以石雷产量最多,在山区石雷取材广泛,制造容易,便于伪装,杀伤力强,一枚普通石雷,能炸碎一块500斤重的大石头。当时,群众把打造石雷的方法编成歌谣,广为流传:
“一块青石蛋,当中打个眼,装上四两『药』,安上爆破管,黄土封好口,线子在外边,事先准备好,到处都能安,鬼子来“扫『荡』”,石雷到处响,炸死大洋马,留下机关枪,保卫老百姓,保卫公私粮,石雷真顶事,大家赶快装。“
地雷战中,群众还创造了许多巧妙的埋雷方法,大摆地雷阵,“遍地设雷,处处开花”,使敌人“走不让走,来不让来”。如在敌人行军的路上,把埋有地雷之处印上车轮痕迹,表示有车已过,没有危险;在无地雷的地段,故意挖出新土或『插』上红旗,旗上写有“小心地雷”的警语;在狭窄的山路上,用白粉划上许多圆圈,并注明“脚下留神”,这些圆圈有的有地雷,有的没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吓得敌人胆战心惊,不敢冒然前进。
在反“扫『荡』”斗争中,几乎村村户户都造有看家雷,埋设在门前、屋后、炕头、灶口、柴堆、井口、锅底等地方,使敌人不敢进屋,不敢『乱』翻,有效地保卫了村庄和家院。后来又统计,日军仅在1943年春季对晋察冀军区的“扫『荡』”中,就触发地雷1900多枚,死伤2000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