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走到青杏阁门口,那厢林若言的贴身丫鬟紫苏便眼尖迎了过来,恭敬道:“是四姑娘来了。”一边吩咐着小丫鬟们去端茶倒水,一边又为难道:“真不巧,五姑娘尚在梳洗呢,四姑娘您去东次间坐一坐吧!”
青杏阁与沁芳阁一样,都是开间小,纵深长,正中的明间做正厅,西次间做卧房,东次间则用来会客。
一般人家的嫡亲姐妹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直接去卧房喊人,可她们姐妹素来不睦,林若言几乎不往沁芳阁跑,林昭言也甚少来她的青杏阁,所以林若言的丫鬟们只把林昭言当客人对待。
“我在外头等着就好。”林昭言也不在乎,由曼双解下素锦镶银丝边月白色披风,拍了拍身上的落雪,便迈步进了屋子。
紫苏不好再说什么,将林昭言引到堂屋内的雕花梨木太师椅上坐下,自己则进了西次间通报。
“你来干什么?!”
不一会儿,西次间的银纹毡帘一挑,一位盛满怒容的俏丽少女便走了出来。
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已经颇具姿色,高鼻雪肤,眸若星辰,虽是一身白衣素服,却还是如那五月盛开的石榴花娇艳似火。
林若言是林三太太幺女,本就疼宠些,更因长相肖似年轻时的林老太太,小时候放在荣寿堂养过一阵,性子便越发的恣意高傲。
她既对庶妹的做小伏低百般讨好嗤之以鼻,又瞧不上嫡姐半死不活的性子。
林昭言对她的怨恨视若无睹,反倒轻轻一笑,道:“你别气,我听说你好全了,所以来看看你,再给你陪个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若言虽还是看不惯林昭言这幅万事好商量的态度,但却也再发不出什么脾气。
林昭言见状,又笑着问道:“那好妹妹,你可曾原谅姐姐了?”
“你别蹬鼻子上脸!”林若言咬牙,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么?我恨不得把你推到湖里去让你尝尝病一个月的滋味!”
天知道那日她落入荷花池,生病事小,却被个陌生男人救起来,她的声誉全被毁了!
“可我听林妈妈说只要我能来青杏阁道了歉,妹妹便能原谅我,连书也可以不用抄了。”林昭言故意眨眨眼,无辜道:“我以为,那是妹妹的意思。”
林若言简直要被她这厚脸皮的态度给气死了,可林昭言说的的确是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脑子抽筋说只要林昭言来道歉就会原谅她的话,害得现在连反驳都反驳不了!憋了半响,只能扭头“哼”了一声,不做应答。
可真是个别扭傲娇的性子啊,林昭言忍不住弯唇一笑。
虽然林若言瞧不上她,但她却对这个嫡妹很有好感,更准确点说,是欣赏。欣赏她恣意张扬,敢爱敢恨的个性,也欣赏她不虚伪做作,说一不二的处事态度。
她的这份直率张扬,可不是林行言能学得来的。
林若言看到林昭言唇边类似宠溺的笑,心中更气,于是僵着脸,冷声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去给母亲请安啊!难不成还想因为迟到被罚抄《女戒》么?下次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林昭言唇角便翘得更弯,心中有暖意流淌。
两姐妹抵达正屋琴吟阁的时候,刚撩开厚厚的防寒帘栊,刘氏身边的大丫鬟紫莺便立刻迎了上来,笑着道:“五姑娘来了,夫人刚刚还在念叨您呢!”
林若言缓和了脸色,轻笑着问:“都说我什么了?”
紫莺一边将林若言往东次间引,一边道:“无非是盼着姑娘快些来,想看看姑娘可是真的好全了,否则怎生得这般慢?”
林若言觑了身后刚进门的林昭言一眼,似笑非笑道:“有人要跟我负荆请罪,浪费些时辰罢了。”
紫莺是个聪明人,立刻会意,“这故事奴婢也是听过的,只是却不大记得结局了,不知道最后蔺相如可是原谅了廉颇?”
“蔺相如大人有大量,又岂会斤斤计较?”林昭言淡淡接话。
林若言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走到东次间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顿了脚步,回头望着紫莺道:“对了,可是查到那日救我的人是谁了?”
她这一个月都在病中度过,迷糊间是听紫苏说过母亲已经去了救她的那人府中登门道谢,其实道谢是假,撇清关系才是真。
紫莺掀帘的动作也是一顿,随后才支支吾吾道:“是,是萧王爷府的萧大公子。”
林若言的脸色立刻变得奇差无比。
林昭言也是愣了愣,萧王爷的长子……
随即苦笑一下,怕是林若言更要恨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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